朴宝英刚刚领会了些许焚经诀的奥秘,便这样“急不可耐”的返回大同府,显然绝不是为了无聊之下找一所在独酌那么简单。
朴宝英也不否认,轻声笑道:“倩儿和李越前一阵子把宝英害得好惨,宝英想和他们聊聊天罢了。”
然后朴宝英才问道:“张兄还未回答宝英的问题。”
张残一拍脑门:“张某想去把木切扎救出来,所以想去找那不来台帮忙。”
朴宝英若无其事的说:“不用问,张兄肯定是为了木小雅才去拼命。”
“也为她的孩子。”张残接了一句。
“那宝英便去看看,木小雅有什么能耐,把张兄迷得神魂颠倒。”
张残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宝英要和我们同行?”
有朴宝英的加入,张残不由觉得信心倍增。
荆狼挠了挠头:“我是不是有点多余了?”
朴宝英并未作任何理会,有些感慨地道:“倩儿终究和宝英一起长大,便让我们之间的情谊,再多保留数日吧!”
朴宝英说得轻松,但是她究竟心情有多沉重,其实可想而知。
每一段深厚的感情,无论是亲情爱情还是友情,在面临破碎的那一刻,除非天生冷酷无情之人,不然的话,谁的心里都不会好受。
三人来到城主府,朴宝英故意打趣道:“木小雅的房间,应该在西院吧?”
张残不由苦笑了一声,转而道:“若是宝英愿意也将小雅救出,张某并不介意。”
朴宝英咯咯一笑,认真地说:“张兄确定吗?要知道木切扎并不在蒙古人之中有多高的地位,所以把木小雅安放到满是男人堆的蒙古营帐内,木切扎可保不住他的宝贝女儿。”
张残听了之后,再度苦笑了一声:“张某只是开个玩笑,宝英切莫当真。”
到了现在,张残倒是觉得,其实每个高手在做什么重要的大事之前,都会刻意将自己的情绪放得轻松一点。与身边的人调笑,无疑是缓解压力的最佳法门。
紧接着,朴宝英低声道:“左前方和右后方的暗哨,就交给张兄和荆兄了。假山后的三个,宝英将他们解决。”
要说这些暗哨,无论对上他们中的任何一人,哪怕对上他们三人的夹击,张残都有自信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
取胜不难,难就难在,不发出任何动静的将之解决。
荆狼那里,张残自然放心。凭他“中原第一快剑”的实至名归,要他偷袭一个人,以他的速度绝非难事。
只对上一个人的话,张残同样有自信在自己的抢攻下,能带给对方口不能言的压力。
只剩下朴宝英这边,张残想了一下,问道:“宝英这次,不会故意出卖张某吧?”
朴宝英愣了一下,她并不恼恨张残对她的不信任,毕竟有太多的前车之鉴。按理说以朴宝英现在的实力,根本犯不着为张残解释任何,不过她还是认真地说:“随着宝英能掌控更多的自由,宝英便再无需言不由衷、身不由己。”
张残点了点头,低声道:“宝英小心!”
最后商定完毕,三人互视了一眼,同时无声无息出动。
负责暗哨的数人无一庸手,张残等人这边战意刚起,便已经被他们生出感应。
不过三个人的气势尽出,张残的气机牢牢锁定自己的目标——那个头戴方巾的壮实青年。
确如张残所言,自己幻影剑法的无穷剑法之下,对方根本无从叫起。当然,倘若此子肯任由张残的长剑刺入他的心口不管不顾,还是可以发出一声动静。
但是人人都有侥幸的心理,所以在错过这第一次机会之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便完全掌控在张残的手中。甚至哪怕这青年真的抱着“豁出去”的心态,也绝不可能由他做出呼救。
剑影重重,那青年临死之际,竟然迸出过人的潜力。他人由心走,长剑凭着他最后的临死反击,“叮”地一声挡住了张残的一道剑影,却还是被张残划破了喉咙,继而倒地不起。
这静谧的夜下。长剑交鸣的声响当真有如晴天的一个霹雳一般,震耳欲聋。
张残心里一急,哪还能顾得上其他,飞起一脚踹碎了房门,刚刚将虚弱的木切扎拉出来,耳边已经满是嘈杂却有序的脚步声。
温拿的轻功连张残都为之慎重过,他一马当先,横立在房顶之上。紧接着他的身后,便鱼跃出一颗又一颗脑袋。
张残见这些人手中皆持着长弓,叫道:“快走!”
而张残话音未落,温拿已经飞身而下,一掌劈向张残的面门。
张残手中还有木切扎,身体无法运转自如,哪敢和温拿硬碰。而若论轻功,自己更是及不得温拿。
忽而一只玉手拦腰而出,轻描淡写的以一根食指点在温拿的掌心。
顿时温拿如触电般全身一抖,被震退了数步。
朴宝英像是做了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情般,轻声道:“张兄尽管离去,宝英为你压阵断后!”
美目一扫,朴宝英又笑道:“木切扎也可以放下,请张兄信任宝英一次。”
听了朴宝英这话,不知为何,张残总觉得倘若自己真的把木切扎带走的话,或许自己和朴宝英之间再无任何交集的可能。
带上木切扎,不仅是朴宝英自信的表现,更是证明张残对她信任到何种程度的测试。
张残根本不经任何考虑,将刚刚回过神的木切扎交到了朴宝英的手上:“宝英小心!”
只凭朴宝英刚才能够不动声响的斩杀三名暗哨,张残没来由的认为朴宝英能够脱困而出。
把手一甩,冲着荆狼道:“荆老弟我们走!”
两人跃出高墙之时,张残分明听到了弓箭脱弦的颤音。
但是没有一支,能够越过朴宝英这看似柔弱,却无懈可击的屏障。
她的武功,真的高明到超出张残想象的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