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高考生的努力她都去做了。
虽然最后并没有如那些电影一样以发光主角般的身份考取最高学府,但能从高职预备生艰难攀过二本的分数线——即便只有寥寥几分,也已经完全足够叫人大跌眼镜了。
不过可想而知,家里没有人会给她出钱去念大学,所以她没有太多犹豫地直接离开了那个家。
她也认识了一些人,交了一些关系不远不近的朋友,偶尔会和同事一起出去吃饭,也会去唱KTV,虽然她总是不开口。
直到身边的同龄人都开始谈婚论嫁,而她的父母也开始在电话里暗示她赶快交男朋友的时候,她才“啊”的一下反应过来,原来已经到这个年纪了。
于是又是按部就班的相亲,她和一个又一个男人尝试着相处,也会和人牵手和拥抱。
·
这是一个很好的春天。
雨水不多,太阳常有。
而这是这个春天里很好的一个清晨。
天还没有完全亮,但玫瑰上的露水正在折射璀璨的光。
谷雨在自己租的小房子里毫无预兆地醒来,她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转头看向落地窗外的天空。
灰色的,天际线却正在被一点点极缓慢的涂白的无边天穹。
昨晚没有关紧的窗户缝隙里吹来一丝微凉的风,她感觉到发丝从脸颊上拂过的柔软触感,突然毫无预兆地想起一个人。
谢惊蛰。
而当这个名字浮现在脑海时,她才陡然察觉自己似乎已经快要记不清他的脸了。
他的笑容,他的声音,他的头发和嘴角,他的手指和眼睛……
即便她几乎每天都要会无边思绪的角落里捕捉到这个人的影子,但时间还是会不断冲刷他的模样,将他一点点覆盖成朦胧如陌生人的样子。
就快要想不起来了,可偏偏又很想他。
她望着窗外,眼睛如镜子一般地倒映着广阔的天空与城市。
那这大概预示着,我该来找你了。
对吧?
她这么想着,突然就开始精神百倍起来。
先是从床上爬起来,去洗澡吹头发,给头发抹上精油,再上好全套的护肤品,然后在镜子前面换衣服。
等一切收拾妥当了,再从柜子深处取出一只陈旧的木蜻蜓吊坠戴在脖子上,她最后对着镜子照了照,就拎着袋子出门了。
就像每一个周末出去逛市场那样,她什么都不带地走了,留下那支犹带露珠的花在空荡的房间里迎接天亮。
·
最后是汹涌又安静的海潮声,它们闪烁着一浪又一浪地在镜头里前赴后继。
远处的海天相接的那条线是蒙昧的灰蓝色,它不停地向两边蔓延着。
风就从那个方向吹来,潮湿又微凉的卷起一截绿色的裙角,还有干净的校服衣摆。
她披散着长发,穿着绿色的裙子,外罩年少时的穿过的校服——她只有这一套校服,压在离家时带着的行李箱底,一年会拿出来洗一次,而至今已经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