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一直跟在保姆车后面的几辆黑色轿车陆陆续续停下,随后车门打开,有身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不断下车,一阵小跑地朝这边赶来。
“哇,”霏霏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他们怎么连身高都差不多!”
“老板说了,”阎城抱着手臂懒洋洋地笑,“要给他们一点小小的专业震撼。”
“不全是林叔叔的人吧?”霏霏伸手一指,“我看到小山哥了。”
“……”阎城无言半晌,嘴角抽了抽,“我们的人衣服比较高档。”
霏霏仔细辨认一通后道:“可小山哥后面的人好像要高一点壮一点。”
“你在怀疑我的专业程度?”
……
“孟摇光!请把车窗摇下来!请回答我们的问题!”
“孟迟婳的精神状况和你有关系吗?有人说你仗着是孟金枝的亲女儿经常在家里虐待孟迟婳,这是真的吗?”
“请问你是怎么得罪那一众豪门的?”
“孟迟婳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被你们关起来了?”
“请下车!”
“请直面我们的问题!”
“你为什么这么恨孟迟婳?你就不觉得她可怜吗?”
……
无数巴掌拍在车窗上,发出啪啪的声音。
保姆车四周密密麻麻地围满了人头、话筒,还有黑洞洞的镜头。
原本还在拌嘴的阎城和霏霏也逐渐阴沉了脸色,孟摇光却依旧没什么表情。
直到所有保镖赶到,生生在拥挤的人群中挤出一条绝对安全的道路。
嘈杂之中,戴着耳麦的小山来到窗外,伸手打开车门,然后侧身微微鞠躬。
“小姐,请。”
此起彼伏的人声失去了玻璃阻挡,海啸一般清晰又刺耳地汹涌而来。
少女戴着帽子转头,没急着下车,她坐在阴影里,目光在海浪般疯狂叫嚣的人群中轻轻扫过,然后又收回来。
没有伸手去接陈姐递来的口罩,她弯腰下车的刹那甚至抬起手,一把将鸭舌帽也取了下来。
长发披散,从车厢的阴影中钻出来的少女不施脂粉,背脊挺拔,她身形笔直地将自己完全暴露在镜头下,近处的每一个镜头甚至都能特写出她瞳孔的纹理。
那样乌黑而沉静的,没有丝毫杂质的眼瞳。
“孟迟婳的病和你有关吗?!”
“是不是你逼疯了孟迟婳?!”
“你是怎么得罪那些人的?”
“你妈妈那样对待养女你有什么想法?”
“以前受害者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吗?”
“会对孟迟婳感到愧疚吗?”
“你在孟家是怎么虐待孟迟婳的?”
“发生了这样的事你还要继续拍戏吗?网友都说你厚脸皮你是怎么想的?”
……
无数满怀恶意的问题从四面八方而来,它们喷出每一段高仰着的喉咙,化作夹杂着唾沫的大雨,以恨不得把人穿心而死的力度朝同一个人刺去。
好在保镖们还算给力,一个个纹丝不动地交叉站立着,形成了足够坚固的堤坝,任由那些记者汹涌着前冲也没有半点动摇。
而孟摇光就在这样的保护里往前走去。
她并不回避那些恨不得怼到她脸上来的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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