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间到底是如何微妙难言的关系,她明明都不知道——却已经摆出了什么都不需要的姿态,只看着他。
这样好看,这样美丽而澄净,凛冽如风雪的眼睛,只这样盯着他,就好像只要他点一下头,她就能不管不顾地冲下去真的把人赶走。
——有时候,陆凛尧真的觉得,孟摇光更像是一只动物。
只凭直觉就能找到正确的道路。
就像现在,虽然说来似乎有些阴暗,可他的心情的确在这双不管不顾只盯着他的眼睛里,变得更好了一些。
“不需要。”
他最后笑着道,握住她的手把人拉到床边来,“还是来说说你的事吧。”
他道:“你应该不是无缘无故翘班跑来找我的吧?”
孟摇光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可当真看着陆凛尧,她却又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直接说你要小心荆野,并且最好从此以后都不要接近他,也不要再去九池了?
可这样直接捅破最后那层窗户纸,真的好吗?
但无论如何,都是他的安危更加重要……
孟摇光最后捧起了男人的脸,对他说:“我跟你说,今天林家发生了一件大事。”
她知道有小山二十四小时地跟着,她今天到底去了哪里又经历了些什么,陆凛尧肯定是知道的。
但她此时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认认真真地把林方西的“悲惨遭遇”细细讲述了一遍。
“……我走的时候他应该麻药刚过,我看他脸都白了,心想他肯定不想丢面子,所以就先走了。”
她说着叹了口气,“你说,那个人是不是很危险?”
陆凛尧嘴角翘起来一点,把她的手拿下来:“是啊,怪可怕的。”
“对吧?”孟摇光道,“所以我就跟林方西说了,让他以后千万不要再靠近那个男的,他可真是个疯子。”
“嗯。”男人点了点头,“你做得很对。”
“我也觉得,而且不光是不要靠近那个男的,他最好是从此以后都不要再去那间酒吧了,”顿了顿,她又夹带私货地说,“不,是最好从此都不要去任何酒吧了,男人本来就应该洁身自爱一点,你说是吧?”
“……”在她一次次若无其事地“是吧”中,陆凛尧的嘴角也在一点点弯得更深,语气却沉静依旧,一点变化都没有,“很有道理。”
“那你?”孟摇光终于小心翼翼看着他。
“我?”陆凛尧不动声色。
“你……应该不会学他吧?”
“我当然不会。”陆凛尧笑起来,“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我也从不去酒吧里艳遇。”
“……嗯,很好。”孟摇光点了点头,又不放心地说,“也千万要小心疯子,我看要不还是让小山回来吧。”
“不需要。”陆凛尧按着她的头,倾身抵住她,左右蹭了一下,“你也知道,比起我你才更需要保护,别让我担心。”
他说:“也不要拒绝我。”
孟摇光微微红脸,点了点头。
同样的话不同的待遇。
好在林总对这一切都不得而知,他此时正躺在病床上,为伤口里泛上来的疼痛龇牙咧嘴,然后等到病房门一有响动,他的表情就立马恢复了冷淡,尽显其优雅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