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可以帮你。”
“是吗?”男人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那眼神不知为何竟让薛西楼有点紧张,片刻才屏着呼吸听见了他的回应。
“也好。”薛西楼松了一口气,接着就听见他说,“我找我妹妹,迟婳。”
意外让薛西楼稍微一顿,心底却在这一霎感到了些许条件反射性的不悦。
迟婳。
她知道这个人的。
凡是对迟骄赞不绝口的,就没有不知道迟婳大名的人。
迟家的女儿,迟骄这个冷心冷情的天生恶种,唯一会纵容和体贴的妹妹。
在下川某个不可说的圈子里,迟婳曾不知是多少少女们羡慕的对象。
她从不承认自己也羡慕过迟婳,她只想过迟婳根本就不配做他妹妹。
那个在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演戏,人前甜美人后无礼又骄纵,仗着有迟骄保驾护航而处处惹是生非的女孩儿。
“迟婳也学会混酒吧了?”若放在多年以前,她根本没有能在迟骄面前点评迟婳的姿态,更别说是这样带着傲慢与轻视的点评,可现在却不一样了。
薛西楼笑眯眯的,把斜扣在头上的面具取下来,转了个圈道:“那我叫人帮你找一找,只要她用了会员卡就会有记录的。”
顿了顿,在迟骄开口道谢之前她又道:“不过与之相应的,你要答应和我喝一杯。”
她看了眼手机:“反正距离找到人估计还有点时间,咱们也可以叙叙旧。”
迟骄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笑意却很温和:“好。”
·
他们在一处最安静的卡座里坐下了。
薛西楼直接叫了岑曼过来,把迟婳的名字和照片都给对方看了,原本以为只是个很简单的事,只是需要私下嘱咐一句找慢点就好了,没想到刚给人看完照片,岑曼的神情就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此处灯光尤其昏暗,薛西楼视线在岑曼脸上一扫而过,表情没有变化地说完了剩下的话。
“行了,去吧,多安排几个人去找,不管找得到找不到都要来回我。”
岑曼点头离开了,薛西楼重新看向对面的人,心下在快速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面上却滴水不漏地应对了迟骄的道谢。
“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她问,“我看你们兄妹俩都去了孟家,他们对你们好吗?”
“你看我现在的样子,算好吗?”
没想到会被反问的薛西楼一怔,对上对方微微含笑的眼,心跳有点重地镇定下来,当真仔细打量了一眼。
虽然头发和衣服上都沾了雨,但还是不难看出他的从容与散漫,可很奇怪,她并不觉得这些会是孟家带来的,相反,她有一种莫名的直觉,即便没有孟家,即便他并没有如今的身家,他也依旧会是现在这个模样。
就像多年过去,历经了家族落败父母皆亡,颠沛流离最后又寄人篱下的,眼前这个迟骄,与她记忆里的那个少年,相较起来除了年龄上的增长外,似乎也没有更多的变化。
于是她最后只能回答:“应该算好吧?”
她说:“听说你现在已经自立门户了,但孟氏还要靠你的帮扶?”
女人脸上浮现一点轻蔑的笑,她撑着下巴说:“其实你没去对地方,孟家可以算是鸦海的落魄豪门典型代表了,除了一身穷酸的清贵气别的什么都没有,只有那些爱装腔作势的家伙才会高看他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