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去了,处于很快就能赶过去但又听不清他们说话内容的距离。
风里传来隐约的声音,却辨不清字句。
近处,孟摇光对着面前的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来:“孟少爷,你真的是来问我这个的吗?”
她揣着兜,做出好整以暇的姿态,眼底含着戏谑:“我到底想让她去九池干什么,我为什么想让她去九池——明明是稍微调查一下就能明白的事,你为什么非要来问我呢?”
少女扬了杨嘴角,眼里却冷冰冰的:“还是在深夜,在我的片场,等到我休息时才在路上拦住我。”
她歪头朝男人身后停着的商务车上看了一眼:“应该等了不短的时间吧?我该不该对你说一声,久等了呢?”
孟迟骄沉默良久,突然张口却是连孟摇光都有些意外的内容:“你以前不会注意到这些的。”
他看着孟摇光,眼神依旧平静:“就算注意到了,你也不会察觉不对,更加不会说出来。”
孟摇光眼神有些变了,原本还挂在嘴角的笑也一点点淡去,发自内心的厌恶开始浮上来。
孟迟骄看着她的细微变化,却半点波动都没有,声音像是激不起水花的死海:“我从来没有不承认过你发现的任何事情,这一件也没有什么两样。”
他这句话说完,孟摇光眼底的厌恶便再也不加掩饰,她甚至不堪忍受地皱起了眉,发出一声紧绷而忍耐的冷笑:“你少在这里恶心我。”
孟迟骄从善如流:“如果不想告诉我九池里有什么,那我就换一个问题。”
他略低头看着孟摇光,轻声问:“是谁让你学会发现这些的?”
“你原本迟钝到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察觉。”他就像在说和自己不相干的事,“虽然其实那样更好。”
原本始终只有厌恶和冷漠两种神色的孟摇光被这几句话惊得往后退了两步,她看怪物似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语气古怪:“你怎么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话?”
她真的很好奇:“这世上真的没有任何事能让你感到羞愧吗?”
映着她的眼神,孟迟骄沉默两秒,突然笑了一声,他语气甚至携了点遗憾:“大概是因为这辈子的羞愧都在十七岁那年用完了吧。”
“十七岁以后,我好像就再也不会为任何事情羞愧了。”
孟摇光沉默了。
有些记忆即便再怎么刻意遗忘,也总是会因为太过深刻而本能般留在脑海里。
就像此时她不需要回想就知道,孟迟骄的十七岁,就是他们相遇又分开的那年。
那时候的孟迟骄还叫迟骄,他还会给她弹吉他,会把捡来的“再来一瓶”悄悄塞给她而不让他妹妹知道,会教给她很多她不知道的常识,像一个她想象中的哥哥——然后这一切也都在同一年的深冬里烟消云散了。
回忆从此变成令人作呕的幻象,让孟摇光此时即便明白了他所说的话的意思,心里也只有反胃,还有一点察觉怪物也会愧疚的惊讶。
“是吗?”她不耐又阴阳怪气地说,“那还真是我的荣幸。”
“是你的厄运才对。”孟迟骄说,“因为即便我全部的羞愧都为你耗光,我也依旧会保护迟婳,无论你想对她做什么,我都会阻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