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距离太远,那支箭并没多大力道,钉在船底后,颤了几颤,掉在地上,并未将船底凿穿。
仇九以舟当盾,将船倒扣在背上,挪到潭边。那帮人大概觉得无法伤到仇九,也不再放冷箭。
放船入水,仇九纵身上船,用桨在岸边岩石上用力一撑,船受力,快速向对面滑动。船到湖中心时,仇九脚下用力一蹬,人借力向岸上蹿出,船受力向洞口快速漂去。
仇九仗剑,背向水潭立在岸上,喊道:“三弟,带苒姑娘上岸。”
仇九的意思,是要掩护范进和苒果二人,防备对方暗器伤人。不过只到船载着二人过了水潭,那帮人也没再放一支箭。
岸上,一条径,淹没在荒草中,似乎鲜有人走,通向密林。仇九放出意念探测,河川中,并未发现有人活动的迹象。三人沿径而行,未深入几许,树木遮挡,已看不到对面山岭上的情况。仇九凭记忆,知道斜向右便是在溶洞看到的那处檐角所在,而那处檐角,应该正是姓窦的那帮人师门所在。林中径也是斜右而走,三人并没多加犹豫,沿着径,进入了河川深部。
此地天地灵气浓郁,气候湿润,生长在河川中的植物品类繁多,松树、苍柏、刺槐、桦树、冬青、乔木、權木,不一而足,或而稠密,或而稀疏,或而遮天蔽日,或而高不及膝。
那条径并非笔直,更非径直通向山岭,而是在其中弯弯绕绕,曲折而行。由于要全神贯注提防暗器、陷阱之类机关,三人走的并不快,在其中穿行了大半个时辰,仇九估计,三人尚未深入到河谷的中部。
仇九提气纵跃,援树而上,欲从高处俯瞰河川走向。愈往高去,元气运行愈加滞涩,身子也愈加沉重,仇九还以为是连日疲累,不得休息所致,也没太在意。
仇九攀援的这棵树,是周围最高的一棵,升高即可鸟瞰全川。看看接近树冠,再往日升高一丈多,就可升,仇九伸手搭在一根两指粗细的树枝上,借力向上提纵。“咔嚓”声中,树枝折断,仇九身子下坠,忙向旁边一捞,抓握住一根儿臂粗的树枝,不虞这根树枝亦是入手即断!这种现象很反常,仇九身负内功,不身轻如燕,但这些被折断的树枝平时负载仇九的体重还是没有问题的,怎会一触即断?此时,仇九身子已经下降了二丈有余,忽感体力元气运行重新变的顺畅,伸手在树身上一按,身子横移,卸了下坠之势,轻飘飘落在地上。
仇九抬头上看,估算了一下,道:“三弟,这片林子蹊跷的很,三丈以上,便无法运转元气。”
“大哥,如果弟所猜不错,我们已经踏进了阵法。你看,河谷中的这些植物,好生奇怪,种类多还在其次,诡异的是泾渭分明,很少有混生的,怎么倒像是人工种上的?”范进开始起疑。
“在溶洞口时,我看到对面半山腰上,似乎有房子。再加上遇到的暗门、捷径、扁魟之类,种种迹象表明,这里似乎是姓窦的师门。如果真是这样,他们在河川里植树,借此布置阵法就不奇怪了。”仇九也看出了这一。
苒果道:“有阵法呀,我呢,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没走出河谷?”
范进道:“是啊,我们应该已经身在阵中了。这些人既然选择退走,不与我们正面交锋,那一定是因为有所依仗,不需要亲自动手。奈何五兄弟失陷,不容我们回避,明知凶险,却也只能闯一闯了。”
提到五兄弟,仇九担忧不已,提气振呼:“姓窦的,你们听着!若敢伤我兄弟一根汗毛,仇某发誓杀你个鸡犬不留,烧你个片瓦不存!”
声音激越高亢,回荡不绝,震得林中“扑簌簌”落了一阵叶雨,木叶纷飞中,十几只鸟儿振翅而飞。良久,四周重归阒寂,无人应答。
苒果见仇九情绪激动,轻轻拉拉他的衣袖,柔声安慰道:“臭子,别担心,他们掳走五兄弟,不过是为了密信,不会伤害人质的。”
“放心,我没事。”喊了一嗓子后,仇九觉得胸中郁闷之气稍稍舒缓。
此时正值初夏,林中闷热而潮湿,自进入麦积山后,未得片刻休息,尽管三人都是内功不俗,此刻也觉得后力不济,筋疲力尽。但忧心五兄弟,也无人提出来休息,边走边补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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