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为不致启人疑窦,裴远有意放缓了实施奸计的步骤,用十余年时间,先后与匈奴勾结,害死了老三、老六和老八,害景培的时候,幸得景培机警,并得仇九赶到,才救下了栾布的性命。
再后来,在汪品浩的授意下,裴远与匈奴勾结,有意在去年入秋以来,制造漠北的紧张气氛,目的就是远调有“京师屏障”之称的刘戈大将军赶赴漠北支援前方战事,以方便汪品浩图谋大事。
“刚才逃走的那个黑衣人是谁?”仇九问道。
裴远的脑中一处茫然,看来他也不知那个神秘人的身份。
该问的已经问完,仇九看着这个披着自家兄长面皮的裴远,怒火中烧,恨不能立毙此人于掌下,但帐外双方人马正打的不可开交,此人还不能死,还得留着他向汉军揭露这个巨大的阴谋。
仇九撇下裴远和躺在地上的草原四狼,径自进了帅案后的那道门,里面是裴远休息睡觉的地方。按照从裴远脑中搜得的信息,仇九来至书柜前,从左到右数到第三格,从上至下数到第二格,取出里面的书简,露出柜壁,伸掌在上面右下角部位一按,“咔嚓嚓”声中,最中间的一排书柜向内陷进去。仇九轻轻一推,这排书柜就像一道门一样向内打开。
仇九闪身而入,见里面有一床,床上面朝里躺着一人。走至床前,轻轻扳转那人身子,见那人脸上疤痕累累,没一处好的地方,知道这就是四叔裴泓。想到当年一个堂堂将军,竟被亲弟弟害得如此凄惨,心里难受,轻轻唤道:“四叔,醒醒,四叔,快醒醒,不孝侄儿来救你了。”
见裴泓毫无反应,仇九翻翻裴泓残存的眼帘,又将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知道四叔是被人下了昏睡药。从身上摸出一粒祛毒丹,给四叔服了下去。在等待裴泓吸收药力祛毒的时候,仇九找到屋内一处暗格,伸手进去,摸出了几封羊皮纸信,揣入怀里。这些信,都是汪品浩写给裴远的,裴远为求自保,并未按汪品浩的要求销毁这些信,而是偷偷藏了起来。
裴泓悠悠醒转,见仇九立于榻前,很是诧异,坑坑洼洼,状甚狰狞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声音却满是恨意:“你是谁?那个孽障哪里去了?”
“四叔,我是张世卿的儿子啊,侄儿仇九来救你了!”仇九注视着这位不幸的老人,眼睛泛潮。
“大哥?你真是我大哥的儿子?”见仇九拼命头,老人的视线定定落在仇九脸上,渐渐地,老人眼中流泪,“大哥,四弟对不住你啊!”
仇九极力控制住情绪,轻声道:“四叔,外面裴远的亲信与五叔和七叔的人马打起来了,情况紧急,你身子可以动么?”
“你什么?打起来了?为什么要打?”老人语气焦急,问出一连串问题。
“四叔,事情紧急,侄儿先带你出去解了这场危机再。”
仇九去拉裴泓的手,裴泓将手闪开,向下一掀,将盖在身上的被子掀翻在地,露出了双腿。仇九见裴泓的脚腕上赫然套着一副铁铐,将老人固定在榻上。
裴泓恨声道:“我要能动,早自杀了,还能憋屈这么多年?”
仇九天龙剑挥处,“当啷啷”脚镣被削断,伸手一扶老人,急声道:“四叔,只有你才能阻止军队的自相残杀,侄儿这就扶你出去。”
老人坐起,双脚落地,欲站起身来,却“扑嗵”重新跌坐回了榻上。仇九将手搭上老人脉搏,脉象虽稍显微弱,却平稳顺畅,并没有中毒的迹象,放下心里,猜测老人大概久不活动,肌肉萎缩所至。
“四叔,顾不得许多了,侄儿背你出去,先化解了这场祸事再。”
仇九背起裴泓,一手环至背后扶着老人,一手提着天龙剑,出了暗室。听到大帐内有响动,抬头看去,却是在仇九逼退黑衣人、摄魂裴泓,搭救四叔的这段不短的时间里,草原四狼靠不俗的内功,自行冲开了被封的穴道,正准备从地洞离开。
草原四狼见仇九出来,知道想要安然脱身已不可能,即便进入地洞,仇九也会衔尾追来,绝不会容自己四人就此逃走。草原四狼江湖老人,也是见机的快,边向地洞口冲,边撒出了四包百毒化生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