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听完圣旨已被吓得七魂去了六魄的苏绚彻底懵了。
海公公笑吟吟道:“大人,赶紧接旨么。”
苏绚又惊又惧:“这、这、这圣旨真是、是给我的?!”
海公公道:“大人可是名唤苏绚,芳龄双十,西川丘隅人?”
苏绚脑子转不过来,一时间张大了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呆懵地看着他。
鹿儿跪地,垂着头道:“回大人,正是。”
海公公看她一眼,又笑对苏绚:“这便错不了了,大人赶紧接旨么。”
苏绚踌躇了一下,战战兢兢道:“那个甚,这圣旨,我能否、不接?”
海公公脸一绿,刻板道:“大人,抗旨不尊乃欺君,是要杀头的!”
苏绚:“……”
苏绚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咬牙,动作即僵硬又轻柔地,接了道圣旨。
海公公道:“陛下传大人即刻入宫面圣,大人请尽快梳洗着装,咱在这处候着。”
一众宫人鱼贯进入屋内,苏绚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任她们转来转去摆来摆去。
颤颤地问鹿儿:“这是怎么一回事?”太考验人的心理素质了,那皇帝到底看她不顺眼呢,还是看她不顺眼呢?呜呜,她招谁惹谁了。
鹿儿诚实道:“不知。”
苏绚可怜兮兮一副快哭的模样:“那、你能随我去不?” 没有鹿儿她心里没底啊。
鹿儿道:“不成,不和规矩。”
苏绚很失望,但还没有绝望:“那我该怎办?”
鹿儿垂头暗忖片刻,道:“小姐。”
苏绚忧郁地只能转动眼珠斜视她。
鹿儿语重心长道:“小姐此时骤进朝廷,想必已经引起满朝百官的侧目反感。小姐只要一有行差踏错必定会引群臣攻之,须得万端谨慎才是。”
苏绚含泪点头。
鹿儿又想了想,竟有些挫败地道:“罢了。小姐爱何如便如何罢。”
苏绚:“……”
鹿儿诚心实意道:“与其让他人轻薄藐视,不如施你所长,挫其锐气。即无法说服,那便教他们臣服。鹿儿相信小姐并非无能软弱之辈。”
苏绚无声地扯了扯嘴角,心想你这不就是把我往断头台上推么?
在皇甫麟踏入承恩殿之时,苏绚悲痛万分地与齐娘小哥藩宁孔武一一挥别,转身,毅然决然踏入马车——看得海公公眼皮直抽抽,心想这哪像是要入宫面圣的,简直是像赴刑场的。
承恩殿规制辉煌气宇轩昂,为整座皇宫当之无愧的核心。一路走来全是威墙高筑殿宇巍峨之景。苏绚踏入承恩门,走过百官道,停在承恩殿前。
殿内黑压压的跪了一地的官员,海公公垂头快步穿过人群,跪道:“陛下,苏大人到了。”
满殿的喧哗声竟在那个瞬间同时静了。
皇甫麟漠然道:“宣。”
海公公昂首唱道:“宣,苏绚苏大人进殿——”
苏绚抖开官袍昂然阔步踏入殿中,不卑不懦,泰然若谨。
苏绚深深地伏地磕头,铿锵有力之声音回荡在整个金殿之中:“微臣,苏绚。叩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甫麟微打量她片刻,只见苏绚面白洁净,一身黛蓝色官袍,顶上戴着凤翎官帽,竟也是人借官威,神气英凛。
皇甫麟道:“起身。”
苏绚道:“谢陛下。”
皇甫麟半笑不笑地:“这满朝文武似是对卿擢升内务府大臣一事颇有不满,不知苏卿可有何话要说。”
苏绚挺直了背,遥遥望向帝王高位,漠然道:“臣无话无说。”
群臣登时又沸腾开了,有一个人忽然大步出列,在地上跪了,大声道:“此女如此狂妄自大尊卑不分,如何能当重任!望陛下收回成命——!” 是御林军统领兼军机副事大臣傅清。
苏绚攥紧拳头,掌心里全是汗,侧目看他。
傅清说罢亦转头看她。四目相对,如电光石火。
苏绚笑道:“傅统领何出此言,你我二人初见,不知是我做了何事让傅统领对我有如此偏颇之见。”
首次初见便被苏绚冷不防喝出称谓,傅清一怔,然只是一瞬便又恢复了严肃地面容,上上下下审视苏绚两眼,嘲道:“乳臭未干的小姑娘还是呆在闺房中学学刺绣跳跳舞罢,这庄严朝堂也是你能来的?”
苏绚被他说得也是一愣。忍不住也上上下下打量了自己两眼,心想我脚一踮起来没准比你还高,你见过长得和你一般高的乳臭未干的小姑娘么?
苏绚打量完自己,又戏谑地从头到脚打量傅清。那不屑的眼神霎时激起傅清的怒火,道:“看甚么看!”
皇甫麟颇有兴致地看着这两人,也不出声打断。
苏绚嘲道:“这庄严朝堂你能来,为何我不能来?”
这一句话仿佛一把滔天怒火,烧着了殿内所有的人。不仅傅清,连着一众武官、王爷的脸都黑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竟拿自己与战功赫赫声名在外的大樊国第二勇士御林军统领相提并论!!??当真是愚蠢至极!不要脸至极!若这等女子都能登上朝堂,何以正得了朝纲!何以兴得起礼乐!
傅清:“凭我出将入相十五载的汗马功劳,因而今日可光明正大昂首挺胸地站于朝堂之上。不知苏大人又是凭何,是那夸夸其谈的巧舌如簧?还是那极尽媚颜惑主之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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