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君这才放下心来,环视了周围一圈,问道:“夫君呢,他到哪里去了?”
何夫人这才叹了口气,温声说道:“阿谦他有事出去了,大夫说你这胎虽然保住了,但为了孩子着想,从今往后最好卧床养胎。不然的话,孩子随时都可能保不住。”
李淑君闻言又看向一旁的大夫,总觉得他有几分眼熟,却不知在哪里见过了。
她这么一看,身边立刻有下人介绍道:“这是五味药斋的马大夫,如今京城里最好的大夫了,亏得他医术高明,才把孩子保住了。”
“五味药斋?”李淑君皱了皱眉头。
她和沈忘心不对付了那么久,就连王氏怀着江琰的时候受了那么大的罪,也坚持没有请五味药斋的大夫来调养。
现在,救了自己孩子的,却是五味药斋的人,真是可笑。
马大夫自然认得李淑君,他也看到李淑君眼里的一丝讥讽,但他来是挣真金白银的。现在能请得动他出诊的,要么是富贵人家高价请,要么平头百姓家里若有急病和怪病,他也愿意去。
他每天有忙不完的事,才没空和她计较。
想到这里,便站了起来,向何家女眷抱了抱拳:“药已经开好了,没有别的事,小人就先行离开了。”
何家人恭敬得不得了,请了府里的管家领着马大夫出去,给他拿了诊金。
这件事情传回侯府,已经是几天后的事情。何家人没敢说是何谦推了李淑君,把李淑君气得见红,而是把事情推到黛山头上,说是黛山有意勾引何谦,被李淑君发现了才发了怒。
王氏气势汹汹地找来的时候,沈忘心正和黛山在院子里聊着天。
谁知王氏直接带着人就冲进来了,直接命人把黛山拿下。
沈忘心见这王氏,居然敢在自己的院子里撒野,立刻站起来:“没有我的命令,我看谁敢把人带走?”
王氏冷哼一声:“儿媳真是识人不清,这样一个狐狸精也要护在身后。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要是再护着这个女子,只怕你的名声也要不保!”
沈忘心最反感王氏的蛮横无理,站起来不紧不慢地说道:“既然夫人这么说,那我也来说道说道。黛山从来只在梨园和我的院子之间走动,这两地之间,怎么也不可能经过主院。”
“试问,黛山究竟要如何?才能勾引新姑爷?”沈忘心一点也没有给王氏喘息的空间,毫不留情地说道,“倒是夫人不要忘了,新姑爷是为何同英国公家解除婚约,再娶了表妹。”
王氏听到沈忘心的嘲讽,一时间脸色极为难看。
她自然不会忘了这件事情的起因,但凡何谦没有到手,她都不可能把女儿嫁给这么一个人!
可事实是,何谦不但得收了,李淑君还怀着他的孩子。
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她又能怎么办?
这就是这个世道作为女子的悲哀,一切事情由不得自己,只能随波逐流,坐那河水上的一片浮萍。
“那又如何?”王氏铁了心要处置了这个,诱得何谦动了心,害得李淑君见了红的女子,“这样一个女子留在府中,外头的人会如何看侯府?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只狐狸精抓起来?”
沈忘心把黛山护在身后,问道:“夫人到底想做什么?”
王氏冷笑一声,眯着眼睛打量黛山:“人牙子都叫过来了,自然是那人把她卖到青楼去。那里才是她们这些狐狸精该去的地方!”
沈忘心没料到王氏居然这么恶毒,连忙说道:“有些话我本不想说,但既然夫人坚持如此。我只好把当天发生的事情公之于众,如果夫人坚持带走黛山,我会到侯爷面前请他评评理!”
说着,不等王氏反应,便扫了一眼院子里的下人说道:“你们来说说,那天新姑爷是如何闯进院子里来的。”
一众人听了沈忘心的话,都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特别是几个伶俐的小丫鬟,还学起了何谦的神态动作,看得王氏都不得不相信,确实是何谦自己的问题。
这边正闹着,那边却是冯容带着丫鬟流苏来了。
冯容瞧见王氏的模样一哂,笑着说道:“今儿嫂嫂院子里可真是热闹,看来我来得正巧,不然也不会碰见侯夫人了。”
看似很平常的一句话,但听在有心人耳中可不一样了。
谁人不知道王氏平时和沈忘心不对付,两人一向不来往。冯容这是在讽刺王氏,带着一群下人来沈忘心院子里逞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