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君听到王氏的话,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王氏没有得到女儿的回答,但看着女儿惨白如纸的脸色,也就明白了过来,顿时瘫坐在椅子上:“我可怜的淑君,你父亲在天之灵为什么不多保佑保佑你?我们母女二人前十多年受尽了他们李家人的磋磨,来到侯府之后,本以为苦尽甘来,可谁知竟出了这样的事!”
沈忘心从叶兰清那处回来之后,就听说王氏连夜处置了李淑君院子里的一个丫鬟。那个丫鬟沈忘心也认得,是贴身服侍李淑君的嫣红。
今天李淑君出去,身边除了车夫,就带了这么一个丫鬟。
如今出了这种事情,嫣红自然得承受王氏的怒火。
她回到自己院子里,院里的几个小丫鬟因为两个主子都还没回来,便守在院子里没敢睡下。
由于她们讨论得太入神,就连沈忘心已经回来了都毫无知觉。
“你们听说了没有?姑娘一被接回府里,夫人就大发雷霆,把姑娘身边的嫣红姐姐处置了。”
“怎么个处置法?”有个不知情的小丫头好奇地问道。
提起这个话题的丫鬟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说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是刚刚听几个在姑娘院子附近当差的婆子说。姑娘的院子里惨叫一声接过一声,后来夫人嫌嫣红吵,就让人把她的嘴给堵了。”
话音刚落下,几个丫头便齐齐问道:“那嫣红姐姐怎么样了?”
另外一个声音回答道:“我刚才去厨房给主子们拿些点心回来的时候,看见有两个小时用一副担架把人抬了出去,上面盖着一张白布。白布底下,一只血淋淋的手垂了下来。只怕嫣红姐姐这回是九死一生,没有活路了。”
“都把白布盖上了?!”丫鬟们惊呼连连。
她们都知道,白布是用来盖死人的。一个大活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拿白布盖了脸。
院子里稍微沉寂了一会儿,便有几个丫鬟叹道。
“好在咱们院子里世子和世子夫人都是宽厚之人,绝不会轻易要了人的性命。嫣红姐姐一个女子,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就是,好歹夫人也生了六公子。六公子身体素来不好,也不知道为六公子积积德。”
……
沈忘心听她们越说越离谱,立刻虚咳了一声,一脚跨进院门去:“以后这些话,你们就别说了。这次是我听到了还罢了,若是下次听到的是侯爷或者侯夫人,您觉得这事情能善了?”
丫鬟们听到沈忘心的声音,连忙都站了起来,向沈忘心行礼:“世子夫人饶命,奴婢们再也不敢了!”
沈忘心点了点头,她大晚上的跑了这么多地方,刚才还不觉得累,现在一放松下来,一阵倦意便袭了上来。
眼尖的丫鬟扶着她进了房,服侍她更衣洗漱:“世子夫人累了吧?刚才我们去厨房买了不少点心,还有一碗银耳莲子汤,世子夫人喝了垫垫肚子再休息吧?”
沈忘心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你们去把大管家找来。”
丫鬟们不敢怠慢,连忙去请了大管家过来。
大管家为了李淑君的事情,也忙得焦头烂额,但听到沈忘心,有事找他还是第一时间放下手头的事情赶了过来。
沈忘心知道他们忙,也就没有多绕弯子,说道:“嫣红的事情,底下人传的可是真的?”
大管家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但面上仍然平静地说道:“是真的。”
他在侯府当了这么多年差,自然之道在主子眼里,底下这些下人的命就和草芥一样,只要主子一个不高兴,随时都可以要了他们的性命。
他不知道沈忘心如何做想,便没有把自己的真实想法透露出来,免得惹了沈忘心不快。
但心里却暗自觉得,这件事情其实怪不得嫣红。
都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王氏自己女儿的性子,王氏自己能不清楚?
先前并出过一桩这种事,都是二公子性子好,再加上他们也确实惹不得安国侯府,便硬生生地咽下了这口气。
但李淑君不知悔改,反倒以为自己手腕了得,能把所有男子都握在手心里耍得团团转。
孰不知,第二回就遇上了何谦这个硬茬子。虽然,府里对李淑君到底遭遇了什么,都三缄其口。
可男女之间能发生什么,凡是有脑子的人一想便知道。
嫣红平时虽然有些讨人厌,但到底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顶多是嘴上不饶人,也不至于落个惨死的下场。
大管家听完这个消息,有些兔死狐悲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