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安国候十分开怀,愈发觉得交给儿媳教导是再英明不过的决定。
所以,也绝口不提当初说的暂时把江旒放在沈忘心这边的说法。
安定公主进了一趟宫,带出来一个消息分享给沈忘心。
据说,太后已经让礼部挑选一个吉日,把冯容与何谦的婚期定下来。只怕两人成亲就是不久以后的事情,冯容已经在府中绣气嫁衣,短期之内应该都不会出来走动了。
“两人早点成亲也好,省得何大公子天天往后送东西,京城人如今议论纷纷,那王母女还觉得面上有光呢。”沈忘心叹了一口气。
安定公主眨了眨眼睛,问道:“那李淑君的婚事还没定下来呢?”
在沈忘心看来,有几家不错的人家。但人家母女根本看不上,也就都拒绝了。
可太高的门第,也瞧不上李淑君这名不正言不顺的侯府千金,更何况这段时间,城里颇有些传言,让那些人家更是避之不及。
当然,有些事情沈忘心自然不会拿出来说,王氏和李淑君有没有意识过来,那就未可知了。
“这也是她自作自受。”安定公主忽然想起一件事,笑着向沈忘心说道,“还忘了提前恭喜你,你们家世子近期就要升迁了。”
“升迁?”沈忘心闻言眼前一亮,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安定公主说道:“我也是听皇帝说了这么一嘴,原来的兵部尚书年纪大了,写了奏折请求告老还乡。皇帝念他年迈多病,也就应下了。如今这兵部尚书的位置空缺着,世子最合适不过,定然是让他填了这个缺。”
在安定公主这里得知这个消息,沈忘心心中还有些恍惚,满打满算江羡高中才三年,这样的升迁速度也实在太快了吧?
她不是不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高兴之余,同时还担心江羡现在的处境。官场上尔虞我诈,江羡要是真当了兵部侍郎,势必处于风口浪尖。
这样一来,每日殚精竭虑,不知会有多累。
她心里想着这些,好不容易挨到江羡放衙,把想法都与他说了,问他安定公主说的可都是真的。
江羡点了点头,将她揽进怀里,问道:“心心,还是第一个知道我要升迁,却没有恭喜我的人。”
“所以,你真的那当兵部尚书了?”沈忘心追问。
也许是她的表情过于担心,让江羡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抚道:“你不必替我忧心这些,正如你所说,我如今身后不仅有安国侯府,还有秦王府与苏府,就连我的老师梅老大人如今也在京中。便是处于这个位置,我也稳如泰山,还有什么人能把我击倒呢?”
沈忘心听他这么说才安心下来:“以后的日子都能像现在安安稳稳,我也就满足了。”
江羡拍了拍她的背,好笑道:“好,以后都这样安安稳稳。我们一起看着孩子们长大成人,我们一家人永远都好好的。”
沈忘露出一个笑容,埋进江羡怀里,双手抱住他的腰:“有你这句话,我可就放心了。”
江羡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声而又温柔地说道:“傻瓜。”
“我才不是傻瓜。”沈忘心不高兴地说道,“你是傻瓜。”
江羡哭笑不得,可嘴里只有应承:“好,我是傻瓜。”
两人甜蜜地用完晚膳,江羡得处理一会儿公务,便让沈忘心先去沐浴。
沈忘心进了后头的浴房,江羡才放下笔到院子里去,看着似乎一个人也没有的院子,沉声说道:“出来吧。”
话音落下,几个黑衣人从屋檐上落了下来:“公子。”
江羡点了点头,问道:“让你们查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黑衣人们互相看了一眼,这才说道:“阮公子那边查到,皇上似乎有意提拔张彦远为礼部尚书。阮大人让我们传话,说是张彦远最近与那边走动频繁,似乎……是想要反对新政。”
新政的提倡者主要是年轻官员,特别是这几年新上任的江州官员。
朝堂上都称这些年轻官员为江州党,而江羡则被捧为了江州党的党首。
在他们看来,大周王朝树大根深,却已经有许多积弊。若是长此以往听之任之,则像在千里的堤坝里住了一窝蚂蚁。
千里之堤,也会被一窝小小的蚂蚁蛀噬,而大周这个庞大的王朝也同样如此。
江羡等人在一力主张新政,推陈革新的路上,遭遇了许多阻挠。但很遗憾,其中一部分阻挠,竟然出自当今皇帝。
他不是不同意新政,只可惜却没有足够长远的目光,他的视线永远局限在如何平衡朝堂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