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君得知冯容回京城之后,不但不收敛,反倒有挑衅的意思。
今天邀请那大公子去观天茶社喝茶,明天便到郊外办什么春日宴。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与那大公子暧昧不清。
甚至有一回,那未婚夫妻两人在宴会上碰了头,还没说上几句话,就被李淑君拍身边的嫣红叫了过去。
宰辅大公子惯来是个好色的,见了自己的未婚妻姿色平平,自然大失所望。居然丢下冯容不管不顾,反倒跑到李淑君身边献殷勤去了。
李淑君反以为荣,下巴都要扬到天上去。反观那冯容遭了这般待遇,却丝毫没有发作,就如全然看不见一般。
李淑君对此十分洋洋自得,这段时间以来,是她这辈子过得最舒心的一时日。
她成了高高在上的安国侯府千金,以往那些看不起她,甚至不愿意和她说话的贵女,如今都得捧着她看她的脸色。
而且,最近宰辅大公子对她更加殷勤了,这让她觉得,自己很有可能越过那冯容,成为宰辅家的长媳。
毕竟英国公一家都在西北,而她家却在京城如日中天。孰好孰坏,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得出来,更何况宰辅那样的家族?
托李淑君的福,宰辅最近对他儿子干的混账事情也有所耳闻。
虽然两家的婚事不是皇家定下的,但英国公一家近些年来战功赫赫。为了不让有功之臣寒心,皇帝也不可能让他们家把这桩婚事退了。
若不是如此,安国侯府和冯府在他心中并没有太大区别。
为了这件事情,宰辅还把他大儿子叫到面前,狠狠斥责了一顿:“谦儿,那个李淑君为父让人调查了一遍,她不过空有一张脸,等过了几年年老色衰,还要整得你的后院不得安宁。从今往后你不许同他来往,做好娶冯小姐的准备,你也不小了,是时候该成家立业了!”
宰辅一家姓何,他大儿子单名一个谦字。
何谦听了他父亲何长风的话,心中非常不甘。他向来爱美人,但凡那些长得丑陋粗鄙的,即便没有犯着他,他也恨不得上去踩两脚。
更何况,如今他要娶正室,怎么可能满意一个相貌平平的女子?
“就算美人有迟暮的时候,可年纪再大也是个美人。不像有的女子,年轻的时候便像泥土一样,等老了之后只会变成令人作呕的烂泥!”何谦自有一套他的歪理,反正他现在一心挂在李淑君身上,自然对冯容不屑一顾。
何长风听了气得直拍桌子:“真是慈母多败儿,都是你母亲成日把你留在身边!我若早知一个内宅妇人,会毁了何家的长子嫡孙,我便是把她休了,也不叫她教你一日!”
听到何长风说这话,何谦就不满意了:“你居然还有脸怪我娘!如果不是我娘拉扯着我长大,你可有一刻顾过家里!”
何长风已经懒得理会这些了,他一拍桌子说道:“总之,我不可能让你娶那李淑君进门!”
何谦看了何长风一眼,不知低声说的什么。
何长风更是来气:“你在那嘟嘟囔囔的说什么?”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人家还没答应要嫁我呢!”何谦看着何长风瞪大的眼睛,心里更是来了劲,“总之,我的事情你别管!等我把美人弄到手,她就是你的儿媳妇!”
说完之后,也不顾何长风作何反应,自己高高兴兴地吹着口哨,迈着悠闲的步子走了出去。
何长风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连忙叫人来问:“那畜生到哪去了?”
外头的人打听了一番,这才回来向何长风禀报:“据说是去赴李小姐的约了,老爷您消消气,少爷不过是逢场作戏,等到了要成亲的时候,自然便收心了。”
“收心?”何长风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我看他这辈子都不会收心了!”
李淑君带着一群小姐妹到了观天茶社,正巧在青云楼里遇到了冯容。
两人在外人眼中几乎是水火不容,可只有李淑君知道。看似双方斗得你死我活,其实却只有她一个人在较劲。
这冯容也不知道怎的,看着年纪不大,却像一潭死水似的,自己连连拿何谦来激她,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李淑君做了这么多,却现在自己和自己较劲,现在她看到冯容的这张脸就来气,一时没忍住,便主动张口叫了冯容。
两人到了青云楼侧边的隔间里,第一次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冯容虽然并不在意李淑君,但她三番五次前来打搅自己,对于自己而言确实是个麻烦。
她略微考虑了一番,便点头答应了李淑君这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