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王姨母答案就更明显了,之前江羡有意让她堕胎。她便受到了惊吓,总觉得沈忘心和江羡会不择手段地,让她流掉这个孩子。
是以,成日龟缩在院子里,能不出门就不出门,连饭菜都是院子的小厨房做的。
她这般谨小慎微,连门都不愿意出,自然让她的身子更加虚弱。听说,从昨天白天开始,王姨母的肚子就开始疼,一直疼到刚才,才把孩子生下来。
这不是头一胎,生产得如此艰难,她本人也应该受了不少罪。
沈忘心走过一座小拱桥,终于和大管家一起到了院子门口。
门外守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是王姨母怀孕之后,从人牙子那里买来的。相比于侯府投靠她的下人,更加忠心耿耿,自然也不害怕沈忘心。
虽说自从她们来了之后,沈忘心从来没有上过门。可她们进了侯府来,自然认得侯府的主人,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眼见着沈忘心要进去,立刻伸出手来拦住两人。
沈忘心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大管家。大管家不用沈忘心提醒,也知道他这时该说什么。
他立刻沉下脸来,怒声说道:“怎么?这安国侯府,居然还有我们世子夫人进不了的地方?你们两个不是府里的奴才吧,居然敢在侯府拦着侯府主子,简直是笑话!”
话音落下,就见到李嬷嬷从院子里走了出来,沉声呵斥道:“不长眼睛的东西,我让你们拦世子夫人进来了?世子夫人是侯府的主子,哪处不能去?还不快滚开,免得碍了世子夫人的眼!”
说罢,笑着向两人说道:“世子夫人,大管家,让你们见笑了。这些都是从王家带来的婆子,没见过世面,有眼不识泰山,便不要和她们计较了。”
沈忘心看着李嬷嬷喜气洋洋的样子,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她看了一眼有丫鬟进进出出的房间,问道:“父亲已经在里头了?”
李嬷嬷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走到沈忘心守边低声说道:“虽说这件事情,说出去确实不好听。可现在想来,只怕是天意使然。侯爷身边一直没个枕边人伺候着,心中孤寂才一直往外跑,若是以后有了我家夫人,又是世子的亲姨母,侯府日后便能地愈发的好起来。”
沈忘心闻言,不由冷笑道:“侯府以后会不会一日比一日的好我不知道,但我却知道这件事情传了出去,包括我娘家秦王府,都得颜面尽失。你们这么做,对得起江家的列祖列宗?”
这年头,孝道能压死一切。
沈忘心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因此她说的话,房里的安国侯也都听到。奈何她说的都是实话,让他听了连斥责的脸都没有,只能坐在房中装聋作哑。
李嬷嬷脸上也十分难看,但她是一个务实的人,比起锦绣一般的前程,她觉得这点风言风语,根本算不了什么。
“如今木已成舟,世子夫人也该一切朝前看。若是江家先祖地下有知,也不忍心江家的骨血流落在外吧?”
沈忘心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勾唇笑了笑,问道:“孩子在哪里?我这个做长嫂的,总得去瞧一瞧。”
李嬷嬷听到这话脸色一变,但她知道沈忘心见孩子是迟早的事情。更何况,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可能做什么手脚。
于是,她露出一个笑容:“世子夫人,请跟我来。”
院子的正房里,刚生产完近乎虚脱,随时都可能昏睡过去的王姨母,听到沈忘心要去看她的孩子,挣扎着抓住安国侯的手:“侯爷……”
安国侯却不像王姨母这么担心,他摇了摇头说道:“你太过小心了,儿媳是堂堂郡主,不会对孩子做什么的。”
安国侯都这么说了,王姨母自然也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得太过,她垂了垂眼帘,尽力让自己显得楚楚可怜一些:“侯爷,我只是担心。毕竟,我刚怀上孩子的时候,阿羡的反应太激烈了。他一点也不希望我留下这个孩子,我心里一直惴惴的,这几个月以来,连睡觉都不得安宁。”
这样的王姨母,成功让安国侯起了几分怜香惜玉之心,他拍了拍王姨母的手背,柔声说道:“你辛苦了,之前是我疏忽了。但如今孩子已经生下来,阿羡现在你我的面子上,不会伤害孩子的。”
不管王姨母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她脸上还是表现出了安心。
只听到安国侯又说道:“这次你的功劳最大,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在我面前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