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羡听了沈忘心的话,不由地陷入沉思当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听到沈忘心在他怀里偷笑,顿时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被骗了,忍不住也笑道:“好哇,你竟然骗我。”
“我若不逗逗你,你要愁眉苦脸到什么时候?”沈忘心知道江羡的难处。
王姨母毕竟是他的亲姨母,做出这种事情,在江羡看来无疑是背叛了他。从昨天以后,只怕江羡是再也不会拿她当亲人了。
只可惜,王姨母却浑然不知,还在做她侯夫人的梦。
沈忘心抚了抚江羡紧皱的眉头,说道:“阿羡,我的外祖和外祖母就是你的,我的爹娘就是你的爹娘。你瞧瞧我,一个人到这里来,不是也过得好好的么?”
江羡终于露出一个到了眼底的笑容,低声说道:“好。”
沈忘心见他情绪终于转好,便也不再想着法子逗他开心。
她把自己的袖子伸到江羡面前,说道:“你闻闻。”
江羡不知她要做什么,把她的手拉到鼻尖闻一下,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沈忘心叹了一口气,整个人耷拉下来:“没什么,只是我都要馊了!趁着红儿那小祖宗不在,你赶紧让后头的下人端盆热水上来,让我擦擦身子,再换一套干净的中衣吧。不然的话,那小祖宗勉强让我净了面,见我又要擦身子,定然是不肯相让的!”
江羡虽然知道女子生完孩子之后有诸多忌讳,但沈忘心自己就是个大夫。而且还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他对沈忘心十分放心,也不阻止她做想做的事情。
于是,便叫了丫鬟端一盆热水进来。
倒是亲自替沈忘心擦了一遍身子,又用被子包着她换了套中衣。
红儿见到江羡回来了,便不在两人房里待着。回到院子里,眼见着小丫鬟从沈忘心房里端出一盆热水来,连忙敲门走了进去。
沈忘心听到敲门声,立刻系好自己的衣带,躺回床上去,若无其事地问道:“你不是去找管家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红儿在沈忘心待了这么久,早就把她了解得透透的,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她是做贼心虚,立刻说道:“东家不是答应只洗面,怎的又背着我擦起身子来?我若是没回来,岂不是还要下池子沐浴?”
沈忘心连忙道:“下池子沐浴还要再过几日才好,现在是不会的。”
红儿闻言顿时急了:“东家还真要下池子沐浴,若是着了寒气当如何是好?世子您倒是劝劝她!”
江羡接收到沈忘心求助的眼神,立刻会意,连忙说道:“其实方才的水是我用的,不关她的事情。”
红儿半信半疑:“世子一向宠着东家,难保不会为她扯谎。”
江羡脸色一沉:“莫非你连本世子都要怀疑?”
红儿这才想起江羡的可怕来,立刻低头称不敢。
江羡摆摆手叫她下去,她这才连忙退了下去。
沈忘心瞧见红儿关了门,用手指戳了戳江羡的胳膊,低声问道:“你瞧瞧你,把那丫头吓到了。”
江羡无奈地看着沈忘心:“我这都是为了谁?”
他知道红儿关心沈忘心出自真心,也很高兴沈忘心身边有这么一个忠心的人。可他也不是故意想吓唬人家,虽然他有个“冷公子”的花名,却不代表他喜欢刻意给别人冷脸子看。
沈忘心朝江羡吐了吐舌头,便叫江羡帮她到箱子里话了一本没看过的话本。
“你如今还在月子里,仔细别看坏了眼睛。”江羡虽然嘴上这么说,还是替沈忘心把话本拿来了。
沈忘心自然也没那么多精力,不过看了两页,就觉得身上疲乏得紧,不知不觉地便进入了梦乡。
江羡见她睡着,替她掖了掖被子,这才起身去看了两个孩子。
时间过得飞快,自从开了春之后,严冬的寒气便一点点地散去。独属于春天的绿意,一直从最温暖的南方,渐渐伸展向京城所在的北国。
坐月子的这一个月,沈忘心也没有亏待自己。平时该吃什么吃什么,喜欢吃的绝不放过。不喜欢吃的,虽然被红儿逼着也吃了一些,但终究红儿那丫头年纪还小,唠唠叨叨的功力自然比不上上了年纪的妇人。
最要紧的是,等生产的伤口好了之后,沈忘心就开始下水沐浴。由于,她卧房背后的浴池也有地龙,完全不用担心着凉。
凭着这优越的条件,她这个月子做的甚至比现代的一些产妇都要舒适。
整个月子做完之后,她整整胖了一圈。出月子的时候,往年春天的衣裳今年都嫌窄了。
好在无论是安国侯府还是沈忘心自己的身家,都不可能让她穿往年的旧衣裳。在她出月子之前,衣裳都已经裁好了,早就放在衣橱里等着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