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到了安国侯府门前,发现王府门前满满当当地停了一条路的马车,他这个主人回府,居然都已经没地方停车了。
无奈之下,安国侯只好先行下了马车,让车夫把车赶回马厩。自己则带着几个仆从,快步走进侯府。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透了,长廊上挂着的灯笼,一路延伸到江羡和沈忘心的院子门前。
这段时间,天气已经比隆冬里暖和了不少,安国侯大步流星地走着,到了院子前时,里衣已经被汗水浸透。
还没踏进院子,就见到丫鬟们捧着一盆盆血水往外面倒,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走到院子里,发现院里空前的热闹。
安国侯一踏进院子,就见到了秦王府的人,五味药斋的人,忠勇将军府的人,祁家的人,甚至还有公主府的人。
众人都守在外头,个个面色焦虑,一见他走进来,一双双眼睛便盯着他看。
安国侯被他们一看,心中为何竟有些难堪的感觉。好在他们也没说什么,便把目光收了回去。
安国侯好不容易在人群中找到的江羡,忙问道:“儿媳平日里好端端的,怎么忽然间便早产了?稳婆们可有说了,她如今状况如何?”
江羡看着面前的安国侯,也不知该怎么说。
说不怪安国侯吧,他心里自然也是怪的。若不是他花天酒地,也不至于做下那种荒唐事情。可王姨母是自己的亲姨母,也是自己答应她母女二人来投奔,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安国侯虽然荒唐,却也是被人算计,若说他自己,却是绝对没有这种心思的。
“这事等心心平安生产,我再同父亲详说。”江羡叹了口气。
可他不追究,并不代表别人没什么意见。
特别是周延昌和贾氏,听到沈忘心疼得撕心裂肺的声音,他们夫妻二人心疼得不得了,看着安国侯冷笑了一声:“不过是怀个孩子,心丫头在侯府生产,也就是换个地方罢了。可谁知,侯府竟照料的这般好,居然照料得提前了一个月生产。若是我儿出了什么事情,我们王府必要追究到底!”
另外一边,祁文藻原本觉得这里没自己置喙的余地。可在知道沈忘心是在王姨母院子里动了胎气,他见到安国侯便气不打一处来。
“我同王爷和王妃是一样的,原本再放心侯府不过。可我不过去了西洋两年,才回到京城便听说侯爷任着外人欺负到我闺女头上。今天我闺女要是出了事,我便是拼着头上的乌纱帽不要,也要叫害我闺女的人偿命!”
接下来,叶兰清等人虽然不好指责,却也没有给安国侯好脸色瞧。
安国侯活了大半辈子,从没这样被人下过面子,一时之间面红耳赤。
可如今儿媳还在生产,他也不好说话,只能默默的忍了,顺便让手底下的人去打听打听,他不在府里的这段时间究竟出了什么事。
也不知道众人到底在院子里等了多久,只听里头突然传出一声婴儿微弱的哭声,他们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里头的稳婆掀开帘子说道:“恭喜世子喜得千金!”
众人闻言都喜上眉梢,特别是公主府的人,更是满脸笑容。
虽然安定公主没有亲自来,但仍然给了他们信物。说是沈忘心若诞下了姑娘,便送出一个同心玉佩。若是生下了一个儿子,便送上一个兰花玉牌。
江羡刚从公主府的人手里接过同心玉佩,见那稳婆突然又掀开帘子:“哎呀!世子夫人肚子里还有一个!”
众人刚刚放下来的心,顿时又提到了嗓子眼!
别的人还能坐在椅子上,可江羡这个做人夫君的,只能急得来回踱步。
过了好一会儿,稳婆才又出来道:“恭喜世子,贺喜世子!世子夫人又生了一个小公子,难得一见的龙凤胎!”
众人闻言刚才心中的焦灼一扫而光,接下来的是溢于言表的喜悦。
这个时候大管家匆匆走进院子里,笑着说道:“如今还没到子时,小公子和小小姐都是正月初一出生的,正经的好日子好时辰!以后必定大富大贵,一生安康!”
安国侯这个时候,早把刚才的一点不愉快抛到脑后。他听闻大管家的话,更是喜不自胜,连忙吩咐下去打赏侯府所有下人一个月的月钱!
还要派人在京城郊外修一座善堂,专门收留无家可归之人!
他吩咐完这些,回头来找江羡,才发现江羡早已不见了身影。
整个院子里,也差不多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侯爷,刚才世子夫人说房里血腥味太重,下人们便将世子夫人移了房。这会子,大家都进房间去看望世子夫人了!”大管家笑眯眯地向安国侯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