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今天来请我为小公子诊治的。若是我没看错,应该是与姨母亲近的一个下人。难道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巧了吗?”
大管家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世子夫人说的有道理,只可惜现在木已成舟,说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侯爷为了这件事情大动肝火,却又不能惩罚姨太太,姨太太手中既有这个把柄,只怕我们侯府要吃个大亏了。”
沈忘心刚把自己的情绪压下去,听到大管家这话,便止不住一阵生气。
红儿在一旁问道:“郡主,管家,那现在该如何是好?侯爷如今成了局中人,再不好出面处理,可要派人请世子回来?”
“不必。”沈忘心摇了摇头,“若这事情只是个意外,想必姨母也不可能说出来。可若是故意为之,那我们自然不可能揭开这层遮羞布,遂了她的心思!”
可就在这个时候,两个外面响起了一阵喧哗声,只听门外守着的丫鬟说道:“彩衣,你干什么?”
彩衣带着笑意的声音传了进来:“我见世子夫人和管家进去了,特意给他们备了两杯茶。”
“世子夫人跟前自有我们伺候着,何时轮到你近身?”两个丫鬟拦着她不让她进。
也不知道外面怎么了,就听到有人低叫了一声:“你这是做什么?你本来就不是世子夫人跟前伺候的,非要闯进去还有理了,居然把茶水泼在我们的裙子上!”
彩衣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她就知道沈忘心和大管家在里头没商量好事。要不然,怎么非得让人在外面守着!
没过一会儿,沈忘心和大管家便从暖阁里出来。
沈忘心对着大管家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那五味药斋的事情便拜托管家了。”
大管家笑着点了点头,直接离开了院子。
彩衣手里还拿着托盘,嘴里念念有词:“不该呀,怎么是在讨论五味药斋的事情。我还以为多要紧的事呢,用得着这么严防死守么?”
红儿看着彩衣的模样就来气,站在沈忘心身边瞪了她一眼,彩衣也不甘示弱,狠狠地瞪了回去。
沈忘心倒是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彩衣,便不予理睬地进了暖阁。
红儿不但明白沈忘心的意思,隔着门帘看了一眼院子外面的方向:“东家,那个彩衣也太过分了,刚才非要往暖阁这边凑,一看就知道没安好心。这种人明明拿着咱们院子的月钱,却做着吃里扒外的事情,您怎么也不管一管?看她现在越发的嚣张了!”
沈忘心自然知道,这彩衣显然是被王氏母女收买了。
她不惩罚彩衣,自有她的道理。
一是因为彩衣是江羡身边的旧人,若拿不出什么证据来,便轻易地发落了,在外人看来不免说她这个当主子的,眼里容不得别人。
二是因为只要王氏母女有那个心,没了一个彩衣,还能有别的人。如今她只装作浑然不觉,倒好防范,免得赶走了一个彩衣,又安插进来不知道什么人,反倒横生了枝节。
做完这些之后,沈忘心便派了一个人,去盯着彩衣的一举一动。
彩衣这丫头还算没有傻到底,还知道先不动声色,等到晚饭时分,没有多少人注意她了,这才偷偷摸摸地出了院子。
而且完全没有发现,自己身后还跟着一个黑影。
这个黑影自然就是江羡给沈忘心留下的暗卫,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得知了彩衣的去向。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返回沈忘心身边,并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
“果然如此,就知道她整日贼兮兮的,不知在打什么主意!”红儿虽然早已猜测到,可得知真相又是另外一回事,气得恨不得把彩衣平日的伪装撕下来,“东家平时也没有亏待她,还让她做些轻省的活,她竟一点也不知感念,居然反过头来咬一口!”
“好了。”沈忘心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你方才还劝我,不必为了这种人生气,怎么自己反倒气了起来?”
红儿听了沈忘心的话,脸上表情这才转好。
两人暂且抛开王氏母女的事情不谈,神色如旧的过了一整天。直到江羡回来之后,沈忘心支开所有下人,这才把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江羡。
只见江羡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地沉下去,他的脸色还算平静。可到最后,居然生生地捏碎了一只茶杯。
沈忘心见状,顿时吓了一跳,心疼道:“别人犯下的错事,你又何必惩罚自己?倒叫我跟着难受。”
说着,连忙唤来了下人,让她们拿止血的纱布和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