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王考虑不周,打扰梅老大人了。”周延昌连忙致歉。
梅老大人呵呵一笑,摇了摇头说道:“打扰倒不至于,只不过我这老人家,有时难免寂寞一些。殿下回去,也请问问我那不成器的学生,多久没来看我这老婆子了?”
周延昌连忙应下,不过坐了一会儿,就从府里退了出来。
皇帝的寝宫里,御医煎了一碗药给皇帝服下,可他的烧一时还没退,便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着。
一时间,宜贵人得知消息,心急如焚地赶过来。
外头的大太监见是宜贵人,便没有拦着她,而是细细叮嘱道:“陛下如今还烧着,奴才也不瞒娘娘了,陛下这回恐怕是因为心病而起,还请娘娘小心伺候着。”
宜贵人虽然面上装作不知,但实际上皇帝昨天去了哪里她比谁都清楚。可听到大太监说出实话,她心里却如刀割一般,也不知道自己若是和叶兰清一样,皇帝会不会为她病成这样?
皇帝正在半睡半醒之间,心里还记挂着自己昨天夜闯了秦王府。
若是别的王府也就罢了,偏偏是秦王……也不知道,京城里到底传了什么流言蜚语。
皇帝一时梦到江羡提着剑找他算账,一时又梦到朝堂上御史嘴里的话跟刀一样砍掉他的肉。最后还梦到梅老大人得知事情之后,提着她的龙头拐杖进宫,狠狠地打了他一顿,说要废了他,立一个新的皇帝。
“不……不要!”皇帝满头冷汗,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耳边传来一阵隐隐的啜泣声,一回过头便看见宜贵人满脸泪痕地看着他:“陛下,您这又是何苦?”
皇帝愣愣地盯着宜贵人看了许久,心中又酸又涩,一把把她抱进自己怀里:“你这是……为了朕而哭?”
“陛下要个美人儿,这后宫之中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又何苦自己糟践自己,非要找那叶兰清呢?”宜贵人哭得梨花带雨。
她是真的心疼皇帝,但同时也恨极了叶兰清。叶兰清明明出生比自己还低微,她凭什么值得皇帝如此对待?
皇帝赶紧用袖子擦宜贵人脸上的眼泪,他的一颗心都被宜贵人哭软了:“朕骗了你,朕昨天晚上出宫去找叶兰清了。她没有否认,从此之后朕不会再去找她了。”
宜贵人楚楚可怜地抬起头,用手指摸了摸皇帝由于发烧起了皮的嘴唇:“陛下不再去查查?也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皇帝听到宜贵人为叶兰清说话,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愤怒:“你就真的那么希望朕去找叶兰清?我记得你先前,可不是现在这样!”
宜贵人听着皇帝的话,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以前的她呀,全心全意地喜欢着皇帝。以为皇帝哪怕心里不能都装着她,但至少自己也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可谁曾想到,自己不过是别人的替代品。而在她之后出现的一个女子,都能轻易地分走他的宠爱。
“臣妾不希望陛下找叶姑娘,更不希望陛下留宿在别的女子宫中。每每想到这个,臣妾便辗转反侧,无法入眠。陛下,您知道吗?”宜贵人呼吸有些急促地说出这些话,“臣妾想让陛下留在臣妾身边,永远都属于臣妾一个人。”
她几乎是用豁出去的语气说的,说完之后皇帝久久地凝视着她,然后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你这贪心的小女子。”
过了没几天,安定公主来秦王府找沈忘心。她这回来,带了她的小女儿过来。
小丫头才几个月大,甚至连爬都不会,坐起来的时候脖子也软绵绵的,可以听到安定公主的声音,就使劲的朝她娘那里看。
“没办法,这孩子一离了我就哭。”安定公主头疼不已,话虽如此却仍然带着笑意,“她哥哥就没这么粘我。”
这小姑娘生得可爱,沈忘心这个当人干娘的,自然也爱得不得了,把她抱在怀里,拿拨浪鼓逗着。
安定公主凝视了她一会儿,玩笑道:“你这么喜欢小孩子,不如自己生一个好了。”
沈忘心被她灼灼的目光,看得脸上一红,摇了摇头说道:“等几年再要也是一样的,现在哪忙得过来?更何况,我还小呢。”
安定公主闻言哈哈大笑,一点也没公主的形象,看得沈忘心怀里的小丫头,也咧着嘴咯咯地笑。
“都已经嫁人了,还小呢?”安定公主捏了捏小女儿的鼻子,挤眉弄眼地看着沈忘心,“是不是你家那位不行?要不然这么久了,你这肚子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