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我不该那么折腾你。”江羡吻了吻她脸上挂着的泪珠,“可你也不该将我一个人扔在京城这么久。一回到京城,还变着法子气我。我是一时忍不住,这才……”
沈忘心才不想理会他的辩解,她只知道最终吃亏的是自己,便直接把身子背了过去。
江羡不厌其烦地把她掰过来,笑着对她说道:“只不过你这身子骨确实弱了一些,以后要多加锻炼才是。”
沈忘心听他这话,吓得缩进被子里:“还要锻炼?”
江羡见她的模样,失笑:“你想到哪里去了?这段时间我不在扬州,你是不是天天睡到日上三竿?既然已经回到京城,就该像以往那样起床练剑,以后每天我都看着你。”
沈忘心一听原来是真的练剑,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都怪江羡平时混话太多,叫她一时分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才草木皆兵,一时之间反应过度了。
江羡又与她说了一阵话,期间命人把早饭送到卧房来用,吃完早饭之后江羡就上朝去了。
沈忘心则在房间的美人榻上休息了一阵,直到天彻底亮了,才起床到院子里溜达了一会儿。
安国侯府的人丁本来就少,以往余念慈和绿绮在的时候,后院里还有不少莺莺燕燕,成天地吵吵闹闹。
有时她在府里的时候,那些想搭上她的安国侯的妾室,还会准备一些礼物,到她这里来坐一坐。
后来余家没了,余念慈和她哥哥余晋平一起被问了斩,安国侯就把他后院的妾室散了,说从此安安心心把小公子养大,也不怎么管府里的事情了。
沈忘心在院子里待了没一会儿,安国侯府的大管家就在院外求见。
沈忘心允了他进来,便见他手里抱着厚厚一沓账目,手腕上还挂了一大串钥匙,走进来的然后圈上的钥匙叮叮当当,把沈忘心给吓了一跳。
“你这是?”
大管家笑着说道:“侯爷说了,侯府不能一日没有主母。既然您嫁到了侯府,如今就该把这些东西交到您手上。”
说实话,沈忘心是不想接这档子事的。她手下有那么大的产业,即便琐事都烦不到她,但是每日有一两桩要决策的事情,也都足够她头疼了。
若是再加上一个偌大的安国侯府,她怕不是要上天。
“侯府的事情,我年纪尚浅。只怕无法担此重任,父亲如今尚在壮年,又要在家颐养天年,不如……”她连忙婉拒。
大管家真是对沈忘心刮目相看,他不是来安国侯府这么多任主子,只见过恨不得把侯府攥在手心里的,没见过要把权力往外推的。
他笑眯眯地说道:“您就莫要再推辞了,您在外头把五味药斋经营得红红火火,还能怕一个侯府?再说了,侯爷已经发了话,既然打算把侯府交到您手里,便是败光了他也不管。”
说完之后,大管家没有与沈忘心多做纠缠,而是直接把账目和钥匙往她桌上一放,然后就笑着告退了。
虽然大管家只是安国侯府的一个下人,但他年纪大,资历深。沈忘心一个新妇还真不能拿他怎么样,只好望着这小山一样高的东西长长地叹了口气。
到了晚上的时候,江羡从兵部回来,沈忘心就把事情同他说了。
江羡显然也没有料到,安国侯居然会出这一招,便安慰着说道:“你若不想辞了便是,我父亲他也不会拿你怎么样。更何况,如今我已是兵部侍郎,侯府的财产我也不是特别看重,这些东西不要也罢。”
沈忘心本来还有推辞的意思,但听江羡这么一说,却觉得自己不管不行:“那怎么能行?你可是这安国侯府正正经经的原配嫡子,这些东西本该是你的,你若是不要,难道还便宜了余念慈的儿子?”
“罢了。”沈忘心叹了口气,“就当我多开了一家五味药斋吧,可这些事情我一个人定是忙不过来的,到时我从五味药斋调人过来,你们可别有话说。”
江羡笑着揽住她的肩膀:“自然是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就是你把侯府的财产全用败光,为夫也不会有一句话。”
沈忘心叹了口气,心里想着,果然还是两父子,连说出来的话都一模一样。
不过好在江羡虽然长得像安国侯,但却没有遗传了他的滥情。当然,他若是做出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她也绝不会像她婆婆那样软弱。
她和婆婆王氏不一样,她有的是本钱反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沈忘心都没有空管医堂的事情,而是全心投入了对侯府财产的整理。她一个人自是忙不过来的,期间还请了小贵姐儿过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