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忘心看着他满脸的横肉,随着说话一颤一颤,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直到他侧过身子,露出挂在腰带上的一把匕首,她心里才有了些成算:“你真的会替我解开绳子?”
“那是当然。”男人拍了拍自己胸口的肥肉,“哥哥我从来不骗好看的小娘子。”
沈忘心沉默了一会儿,看见他已经把腰带解了,扔在屋子里的桌上,这才立刻喊道:“好哥哥!”
她的声音又甜又亮,虽然是很不情愿才叫出来的,但却让男人脸上笑开了花:“好妹妹,我这就给你解开!”
沈忘心强忍着他靠近的恶心,还有身上的臭味,转过身让他解着绳子。
她双手双脚被缚,自然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可只要她身上的绳子被解开,就能够四两拨千斤。
虽然说不能干掉外面的一群人,但若是只要对付眼前的人,她还是有一定的把握的。
男人给她解开了绳子,还没少在她身上揩油。
沈忘心都忍了,暗暗从袖子里掏出一根银针,趁着他不注意,一下子扎在他的后颈上。
可不知道是沈忘心一时着急扎歪了,还是这个男人皮糙肉厚,根本扎不进,他并没有像沈忘心预料的那样倒下,而是一阵吃痛,然后大骂一声。
“操,老子给你脸还不要脸了是吧?小娘皮,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说着就上手掐沈忘心纤细的脖子。
外头听到这动静,传来一阵哄笑:“一定是那小子被那小娘子踢了命根!”
沈忘心感觉一阵窒息,顾不得别的,慌乱之中摸到一把匕首,便用尽全身的力气,插进男人的后心。
男人惊讶地瞪大眼睛,小山一样的身子“咚”的一下倒了下去,插在他背后的匕首因为这一动作,立刻陷得更深了。
沈忘心像获得新生一样,猛地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就看见男人背后一股鲜血,像泉水一样流了出来。
外面的人也察觉了不对劲,急忙唤了一声:“娘的,你不会被你小娘子整死了吧?”
男人在地上抽搐着,瞳孔已经开始涣散。
沈忘心立刻把门栓上,发现茅屋其实还有一个窗,但已经被人封死了。
可现在,她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逃生,无论行不行也只有全力一搏了。
她用尽全力一个冲刺踢开了窗子,只听“砰”地一声,窗子竟然真的被她踢开了。
这时候,外面的人也发现了里头的异状,一个男人狠狠把门踢开,只见那胖子双目圆睁躺在地上,那扇床子大开着,沈忘心却已经不见了。
“人已经死了!”有人上前探了胖子的脉搏。
为首的那个劫匪,用恶毒的目光盯着大开的窗子,狠狠地说道:“本来想干票大的,兄弟几个就收手不干。谁知道一个女人而已,竟把胖子的命搭上了!给我把人追回来,追到就当场杀了,胖子不是喜欢她吗?就让她陪胖子去!”
话音落下,几个男人都抽出腰间的武器,一个个跃入黑暗之中。
沈忘心茫无目的地在林子里逃窜,她管顾着逃出来,竟忘了自己有夜盲症,在这黑漆漆的山林里根本寸步难行。
她不过才逃出来一段距离,就已经摔倒了无数次。
在再一次摔倒之后,她不由苦笑,这具身体命里就该娇养着,也幸亏她不是干刺客这一行的,要不然早已经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他妈的,这小娘皮真能跑,都看看她躲哪去了?”一阵火光亮了起来。
沈忘心立刻藏进一个草丛里,好容易等那群人过了,便重新开始拔足狂奔。
“快追,在那边!”身后的人也发现了,举着火把朝沈忘心的方向追来。
沈忘心心里一慌,脚下就不知踩到什么,整个人往上下滚去。
也好在这一路上都是积的厚厚的落叶,她滚到山下居然没受一点伤,只是身上免不了有些疼。
沈忘心躺在路上正发着懵,刚怕起来险些被一辆经过的马车撞到。
车夫赶紧勒停了马,大声说道:“大人,这里有个姑娘!”
这个时候,天上遮着月亮的云也散了。沈忘心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车上跳下来,走到沈忘心面前,微微低头看着她。
“张彦远!”沈忘心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彦远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皱眉头:“是我该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才对。你嫁到安国侯府去,江羡就是这么对你的?”
沈忘心赶紧摇了摇头:“今天我从医堂离开,被两辆马车堵了路,是他们把我劫持到这里的!他们马上要追来了,能不能带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