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胖丫躺在炕上闭着眼,身上裹着被子,显得鼓鼓囊囊的,微胖的身子是这间小破屋里唯一显得“富态”的东西。
“胖丫,吃饭啦!”一个瘦小的中年农妇掀了帘子进来,与其说是帘子,不如说是半截破布更准确一些。妇人小心翼翼的捧着个破了豁口的灰白粗瓷碗。
张胖丫揉了揉眼,坐起来。
农妇将碗放在炕上的小木桌上,伸手摸了摸张胖丫的额头,脸上紧张的神色舒缓了不少,给胖丫掖了掖被子,又往胖丫身后垫了个枕头,道:“这烧可算是退了,村口王伯给的土方子还真管用,前几天瞧你烧的,脸憋的通红通红,整宿整宿的说胡话,可把娘担心坏了!”
张胖丫嘿嘿干笑一声,脑子一片混乱,不知道怎么接这个妇人的话。
前几天她还是享誉国际的顶级大厨,正筹备去美国参加国际厨师交流大会,这会怎么一觉醒过来竟然发现自己变了个人,还跑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来。在炕上稀里糊涂的躺了两天,她终于整明白一件事:她居然穿越到古代了!
别人家的闺女不是穿成名门贵女,就是皇后妃子什么的,再不济也是色艺双绝的大美人,吃香的喝辣的美男簇拥着,怎么偏偏她就这么倒霉,穿成了个相貌普通身材还微胖的贫家农女。
幸亏这身子保留了原先主人的记忆,她认得眼前这农妇,就是这身子原主人“张胖丫”的亲娘。
胖丫饿极了,两三下吃光了,刚放下碗,就听见外头有人说话的声。胖丫娘道:“听这声音,是你四叔来了,娘出去瞧瞧,你躺着啊闺女。”
胖丫应了一声,靠着炕头。
胖丫娘掀了帘子出去,胖丫百无聊赖的坐在炕上发呆,这个家真是穷啊,家徒四壁,连顿像样的饭都吃不起。
正在胖丫胡思乱想之际,外头的噪杂声越来越大了。屋子本是土墙,隔音不好,这一下胖丫听见外头她四叔的声音:“二哥,你瞧你身子骨不好,二嫂和大侄女也干不了重活,咱爹当初给你分的田,你自个种着也顾不过来,不如让旁人去种田,你只管收田租。不出力,坐着收钱,岂不是美的很!”
“这……我就指着这田里的庄稼吃饭,租出去田去,收的租子怕是不够我一家一年的口粮。”胖丫爹嗡嗡的声音传来。
“嗨,二哥你多虑啦,你瞧旁的地主,不都是把田租出去,然后躺在家里收租子,吃香的喝辣的。照我说啊,就这么办!二哥,邻村的张大伯一家想租你家的田,托我来与你说说。我是你亲弟弟,不会害了二哥。喏,你瞧,这是张大伯写的租赁契约书,二哥只管在上头按个手印,今后就等着坐在家里数银子吧!”四叔说的喜气盈盈,仿佛是天大的好事。
胖丫一听不对劲,当初胖丫爷爷分家的时候,四叔就使计,占了老爷子最肥的几亩地,胖丫爹分到的最瘦的几亩地,种的粮食勉强糊口而已。以四叔的性格,要真是好事,肯定自己跑的比谁都快,怎么会留给胖丫爹。
四叔上过几年私塾,人很精明,加之娶了个更精明的四婶,老四一家平日里没少占胖丫家的便宜。如今他怎么会这么好心?其中必有蹊跷!
胖丫寻思着,这田可是古代农家的命根子,谁知道四叔想搞什么幺蛾子。
胖丫这么一想,急脾气的她坐不住了,穿了衣裳就出来。
四叔头戴瓜皮帽,穿着黑色暗金线压花布袍子,瞧见胖丫出来了,嘿嘿一笑:“前几日听说大侄女病了,四叔本想着来瞧瞧你,可哪知道你四婶也身子不得劲。四叔一直惦记着你,这不,抽着空就来瞧你了。”
胖丫冲四叔嘿嘿一笑,胖丫爹穿着个破布袄子,头上戴着个破烂的兽皮帽,坐在木桌旁趴着,瞧着四叔带来的租赁契约书。
胖丫爹大字不识一个,胖丫娘更是一个字不认识,胖丫从小没上过学,这一家子瞧见了字,都成了睁眼瞎子。
四叔笑着拍了拍胖丫爹的肩膀,道:“二哥,兄弟我能坑你不成?你就在这按个手印,这事就成啦。”又对胖丫娘道:“二嫂,烦你将家里的地契取来,我得将地契抄一遍给张大伯瞧瞧。”
胖丫爹皱着眉头咳嗽两声,点点头。胖丫娘应了一身,转身进里屋要拿地契去。
“娘,慢着!”胖丫瞧着四叔一副不安好心的样,走过去拿起那租赁契约书。
四叔瞧见她去拿那纸,不屑道:“大侄女,你又不识字,你瞧了也没用。”
胖丫皱着眉头瞧着纸上的字,这繁体她虽然不怎么会写,但是基本都是认识的。这哪里是什么租赁土地的契约书,根本就是份土地转让协议!胖丫爹如果在上面按了手印,那么胖丫家那几亩薄田,就都被四叔算计成他家的了!
胖丫顿时来了火气,胖丫爹娘身体不好,自己家都穷成这样了,就差出门喝西北风了,做亲戚竟然跑来落井下石,哪有亲兄弟这么坑自己亲哥哥的!
胖丫也不客气,冷笑一声,对四叔道:“我道说四叔贵人事忙,无事不登三宝殿,今个怎么有空来我们家这破地方。原来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四叔一下子懵了,平日里他这大侄女一向少言寡语,这会是吃错了什么药?莫不是发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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