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沅抬手,放在唐璟胸前用力一推,便脱离了唐璟的控制,唐璟后退两步,笑了笑道:“杜沅,你很漂亮。漂亮的女人我见过不少,可比你漂亮的没有你的风情,有你风情的没有你漂亮,啧……不得不讲,你让我着迷。”
杜沅一见此人,就知道他是万花丛中过的花花公子。但他是一个私生子,而且是十几岁才认祖归宗的私生子。刚刚她用手机搜索了一下什么是俄罗斯转盘,结果是……他怎么会知道的?又能用那钟带着一点回味的语气说出来?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他玩儿过。
所谓俄罗斯转盘,就是一群带着眼罩女生头朝里围成一个圈,撅着臀,音乐响起,男从后河蟹之,一首歌放完就往旁边换一个女生,谁先河蟹完就出局,要罚酒,留到最后就是赢家。
会玩儿这种游戏的人,怎么也不像是好说话的。这样的人,通常不好得罪,一旦得罪了,他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杜沅双眼锐利地盯着唐璟,唐璟便任由她看,却见杜沅忽的扯开唇笑了。
她道:“我不过是小人物,唐先生不要来消遣我。为什么不直接说明你真正的来意呢?”
唐璟笑眯眯地看着杜沅:“难怪许佑会找你,你果然是聪明人。明人不说暗话,我确实有事找你。如果你不是名人,我是想请你去咖啡厅坐坐的。”
他理了理衣摆,相当接地气地在楼梯上坐了下来,又掏出一张手帕铺在他旁边的位置:“现在只能委屈你了。”
杜沅就那么笑着,那笑容到了眼里,却没到心里。
她瞅着唐璟,看了他几秒,但见他此刻虽是风流做派,却并不猥琐,双眼也无狎昵之色,心内忖度的一番,笑着道了声谢,从善如流地坐下,两人倒成为肩并肩的状态。
杜沅身子略微往外挪了挪,背部靠在楼梯的护栏上,脚斜着,向唐璟的方向放着,旋即唐璟摆出了同样的姿势,两个人看上去便像是面对面地坐着,也更方便交流以及观察对方的神色。
“杜沅,你是近年来红得最快的艺人,也是资质最好的艺人,我一直都很看好你。”唐璟注视着杜沅,笑容不变,声音诚恳道,“许佑已经确定要和公司解约,不再为华夏工作,你希望谁来接手做你的经纪人?”
杜沅凝视着唐璟,他讲话时脸部肌肉群很自然,带有一种天然的骚包气息。根据唐璟的微表情,杜沅可以断定,许佑要离开华夏的事情是真的。
但是……为什么?
从一开始签约时,她就知道,许佑肯定不甘心只做一个经纪人,但没想到解约这天来得这么快,像是龙卷风一样让人措手不及。
但,如果仔细想,也不是不可能。
杜沅回了头,半垂着眼眸沉吟,大脑快速地运转着,分析着目前的局势。虽说华夏一共有三个创始人,但实际掌权的却是唐哲,现在唐哲病重,那必然会面临遗产继承问题。她听许佑讲过,唐哲一个人拥有华夏百分之三十七的股份,史文丽有百分之十七,李云山百分之三十三,毕宏达百分之七,其他的小股东加起来一共有百分之五,所以唐哲为了保住唐家在华夏的地位,就不可能在遗嘱中分散股份给两个儿子继承。是以许佑和唐哲,势必只有一个人能接手华夏的事业。
而之前许佑说过,唐哲偏爱唐璟,他无意争产,是以唐璟肯定会继承唐哲的股份。如此一来,许佑待在华夏就有点尴尬了。经纪公司有史文丽坐镇,影视公司有CEO毕宏达坐镇,整个华夏集团有高薪聘请的CEO俞良坐镇,有分量的位置都已经有人,而许佑在华夏,也许以后就只是一个经纪人,在他父亲的私生子手下工作。
仅仅只是这么想想,杜沅就觉得,让许佑在唐璟手下打工,这特么就是一个笑话。许佑永远不会是甘居人下的人,相反地,他和她一样,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有能力做出完善的事业规划,根据不断改变的现实条件做出修整。
不得不承认的是,在唐哲逝世的这段时间,确然是最佳时机。一来可以借机和唐璟谈谈条件,二来也免去了在唐璟手底下工作的尴尬。
但是……
杜沅略微抿了抿唇角,她和许佑相处了这么久,他就一点口风没露,把事情捂得严严实实的。
她能理解许佑的选择。
只是……她真没想到这么快,这才一年的时间,局势便好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沉默了几秒钟,杜沅抬头,神情认真道:“事情有些突然,具体的我还要先和许佑商议。他一直很照顾我,我相信即使要离开,他也会妥善安排好我的事情。”
面对杜沅如此简单粗暴直白的信任,唐璟没来由地有些羡慕。只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点头肯定道:“许佑确实能力很强,我也相信,背靠华夏这颗大树,又有许佑出色的能力加成,假以时日,你一定会是下一个周璇,甚至是下一个穆从蝶。但华夏不止有一个许佑,还有其他优秀的经纪人。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为你说服史文丽,让她亲自带你。”
杜沅瞅着唐璟,唐璟摊手,那骚包的笑容里满是骄傲和挑逗:“我即将成为华夏最大的股东。杜沅,华夏未来的大股东喜欢你,不可救药地为你的美貌和才情着迷。这是你最大的优势,如果你跟着我,我可以保证,在这个圈子里,没有任何人敢欺负你,你想要什么资源,就有什么资源,你要月亮我绝不给你星星,你要太阳,我绝不给你月亮。”
他的眼神似乎带有对杜沅的迷醉:“许佑能给你的,我会给你更多。”
他的手伸到杜沅眼前,五指张开,掌心赫然躺着一张黑卡:“这是我的副卡,也是我的诚意。”
杜沅的笑容开始变得有点儿危险,甚至已经有摩拳擦掌的趋势。她偏着头,眼睛略微眯了眯:“唐先生这是想包.养我?”
唐璟挑眉笑道:“别说得这么难听。”
他看过杜沅的节目,知道她是读书人,骨子里带着书香门第之后所特有的清高,对杜沅,远没有叶萋萋好对付。和叶萋萋,只要招招手,确定能给她好处,她就什么都能玩儿,而杜沅,是需要花费更多心思的。有挑战,才是猎艳的乐趣所在。男人的天性,就是征服。
他否定着:“不是包.养,是追求。杜沅,我以为我的表现很明显,我在追求你。你是我第一个追求的人,希望你能答应我,做我的女朋友。照顾女朋友,是男人最应该做的事。”
他似乎是诚恳的。
然而比起她家岩岩,眼前这个唐璟,简直就是渣渣。或者说,在她心里,和岩岩比起来,哪怕岩岩不在,也能把她的那些追求者秒成渣渣。
特别是眼前这个看上去很草包的人。
哪怕他即将成为华夏的掌权人,哪怕他是名校的毕业生,哪怕他在商场能做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哪怕他的存款是一个天文数字,对她而言,也全都是渣渣。因为他接受过高等教育不代表他有内涵,接受过高等教育也不代表他有文化,更不代表他有情调。
至少杜沅目前能看到的是:他的服装搭配出自服装顾问之手;他的言行举止即使因为他俊朗的外形显得挺好看,也无法掩饰他是一个只在乎钱、对男女游戏乐此不疲的俗人的事实。此人俗,大俗。
杜沅对唐璟是鄙夷的,但又不能显露出来。事实上,在杜沅的观念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也有自己的追求,没有绝对的对错。在她认为别人俗的时候,别人可能认为她矫情不现实。所以,我们可以不赞成别人的观念或者生活方式,却不能把自己的强加到别人身上。而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她也不能因为别人的思想观念和她不一样就鄙视别人。
她鄙夷唐璟,是因为刚刚唐璟说这些话时,明显是在把她当成猎物,一个可以用金钱和各种好处猎到手的猎物。更因为唐璟看低了她,这让她觉得他很傻。
可这个傻子,她不能得罪。
杜沅快速地思考了一番,站起身拉开和唐璟的距离,用上了她精湛的演技歉然中带着一丝遗憾道:“多谢唐先生的赏识,只是我已经心有所属,不得不辜负唐先生的厚爱。”
唐璟却突然爽朗地笑了起来,他肆意地释放着他的荷尔蒙,上前两步,两手从杜沅的身侧抓住楼梯的护栏,把杜沅圈在自己和护栏中间,凑近杜沅:“就这么相信许佑?难怪他肯为你做到这个份儿上。”
做到什么份儿上?杜沅心内有了一个大写的疑问,她也不说话,只往后仰了仰头,避开唐璟,唐璟满意地看着杜沅浑身僵硬的模样,凑到杜沅的耳边呼了呼气道:“许佑答应放弃争产的唯一条件是,我必须想办法让你和公司和平解约。”
杜沅霎时间怔了怔。
事实上,在唐璟这句话出口之前,杜沅还没有意思到,等这句话一出,她才突然想起,如果许佑离开了华夏,于她而言,她就是失去了一个强有力的保护伞。
如果没有许佑这样一个身份特殊的经纪人,她现在正处于上升期,经纪人帮她争取角色,人家投资人和导演要求她陪酒,她能不去吗?陪酒的时候被揩点儿油那都是小事儿,要是人家和经纪人串通,直接把她灌醉或者下药强迫河蟹了呢?
而且,史文丽手下的艺人都是一线演员和超一线演员,她自己又管理着华夏旗下的经纪公司,有多忙可想而知,说不定转到史文丽旗下,她的经纪事务都是史文丽的助理来完成。而演艺圈内演员那么多,有名气的演员不止她一个,且大多数电影对演技的眼球其实并没有大导的那么高,她怎么和别人争?
她可以想象,工作人员很可能为了赚钱,为她接下她并不想接甚至是在消费她的名气消耗她的能力的项目,如此一来,就需要她自己花费更多的心思应付演技意外的事情,比如收服工作人员让他们听自己的不要借住她的名气耍大牌,比如自己挑选剧本,比如自己想办法谈片酬,比如事先查询合作方负责人的资料想对策避免潜.规.则,比如自己制定营销策略自己和唐朝谈合作……那她用来琢磨角色的时间会大大减少,甚至是没有,她的演技会逐渐变差,演艺道路也会走得更坎坷。
如果她要留在华夏,最好走的一条路,还真是傍住唐璟这颗大树。
而唐璟对她的意图太强烈,她喜欢演戏,但她不可能为了演戏出卖自己。所以,如果许佑不带她玩儿,最有可能的结果有两个,一是她留在华夏,但为了不同流合污,她有可能很长时间接不到戏,或者说接到的戏基本都是烂片,而她的名气将会被快速消耗,她会随着时光的流逝逐渐消失在观众的记忆里;二是她和华夏解约,但赔偿金额是她无法承受的,到时肯定是要季岩帮忙付清,如此一来,季岩的流动资金会减少,也会影响他的工作室。也许她会去季岩的工作室,也许她会放弃演戏。
或许,她该庆幸的是,不管怎么玩儿,都有季岩给她兜底。季岩是她的底牌,但她还是希望自己的事业是可以独立的,而不是依靠季岩。
唐璟见杜沅小巧玲珑的耳朵就在眼前,她的肌肤白皙细腻,面庞以及脖颈的弧度相当之美好,当下心念一动,眼眸变得幽深起来。
就在杜沅愣神的一瞬间,他将一个湿热的吻落在了杜沅的耳后。
杜沅蓦地回过神来,条件反射的头一偏躲开唐璟,同时抓住唐璟的一只手用力一拧一推,便将唐璟摁在了护栏对面的墙壁上。
在这一刻,她的理智完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摁着唐璟,冷冷一笑道:“唐先生总是这么多心思,心思多也就罢了,偏偏动手动脚。唐先生,做人要懂得自重。”
说完,她放开唐璟,退开,拎起地上的热水壶就要走开。
唐璟心里隐隐升腾起了怒气,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女人面前吃亏。
他转了转被杜沅拧得生疼的手腕儿,却回过身几步上前挡住了杜沅的去路,挑眉笑道:“我动手动脚,是因为你喜欢。打是亲骂是爱,你明明已经喜欢我了,却口不对心冷言相对,让我好是伤心。”
杜沅冷冷地看着他:“让开。”
唐璟心道:“给你几分颜色,你倒开起染坊来了。”这越发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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