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禁欲系的季影帝

翼即将给她带来的灾难，她并不怕，也不在乎。

    这样的她给人这样一种感觉：她知道她面对的是什么，现在的她只是做了一个决定，在她救下方天翼到现在这极短的时间里，她做了一个决定。

    方天翼有些踌躇，他克制而隐忍地看着孟香凝，眼神中依然是爱慕的，但又充满担忧。

    孟香凝略微蹙了一下眉，看着他：“不想过来？”

    说着，便回过头，自己去找火柴。

    周南一直关注着季岩，他一直觉得季岩的表演对于爱好电影的他而言是一场视觉和精神的双重盛宴：“很明显，方天翼的面部神情很直白地诠释了他对孟香凝的感情，他害怕她生气，完全不敢违逆她的意思。”

    她一皱眉，他就什么坚持都没有了，连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握住孟香凝的手：“没有。”对于人物塑造而言，方天翼这个角色很成功，从一开始玩世不恭但信守诺言的纨绔子弟到后面受到李云珠启发而觉醒了某一部分正义和使命感，现在又是一个痴情的富家子。

    孟香凝回头，将烟放在唇间，方天翼便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用银色的打火机为她将烟点燃，孟香凝吸了一口，纤长白皙的指将手里的烟一拿开，方天翼便亲了上去。

    一吻毕后，孟香凝的手指在他的唇上点了点，说：“我最喜欢一首诗，尤其唱来极好听。”

    方天翼忙说：“我知道。”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急切，又带着些珍视。他揽着她的腰在她耳边开口唱道：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孟香凝眼睫闪了闪，那个魅惑人心的绝代妖姬在这一刻也是极具风情的，她偏了偏头，眼睛闭了闭，又睁开，唇角勾一起一抹迷人的微笑，但这个微笑却让人莫名地觉得有些心疼。

    她的声音仍然是慵懒中带着一丝沙哑：“还有一句。”

    这一次沙哑更甚。

    方天翼摇头坚持：“没有了。”

    孟香凝头一偏，两个人又吻在了一处。

    随后又是一组街道、行人的镜头，最后落到一栋白色的欧式建筑里。

    孔霁饰演的反派何宏胜得知持有鸳鸯锦的人已逃，气急败坏地要求务必要将他找到。宋佳玉的父亲和何宏胜交好，宋佳玉在得知关于鸳鸯锦的来龙去脉时，因为对方天翼的爱而不得挣扎许久选择告密。

    在宋佳玉挣扎时，她有一句带着不甘的台词：“我得不到的，就是毁了，别人也别想得到。”

    “宋佳玉这个人物很有层次感，韦珊处理得也还不错。如果没有和孟香凝同框，她的演技确实是她们这一代演员中的佼佼者。如果之前那场戏不是被杜沅压得太厉害，也许她可以拿到一个稍微有分量一点的影后奖项。现在的话，估计就只能扫一些猪肉奖了。”刘思哲之前还挺看好韦珊的，但……

    “还是差了点，如果在一部电影中主角的风头被配角盖过，很难得到重量级奖项。”文影一针见血。

    当宋佳玉告诉何宏胜方天翼有一个相好的叫孟香凝后，何宏胜迅速部署行动。

    这是孟香凝的最后一场戏。

    白色斩假石窗框下，一个身着素色绣红梅的女人斜倚在方格钢窗边儿上，一手半环着胸，手放在众人看不到的腋下几公分的位置，一手夹着一根烟，慵懒地半低着头，眼睫低垂，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偶尔牵起的嘴角却露出一丝犀利的讽笑。

    门口处，孔霁饰演的身穿一袭黑衣的反派——汪/伪/政/府在上海的特务头目之一何宏盛，带着人持枪走了进来。

    这时候渔火和枫桥心中都非常担忧，这么美丽的人，要被抓进监狱拷打吗？她会不会透露出方天翼的下落？

    何宏盛则演出了一个鬼畜的感觉，他眼神犀利，但从眼神看得出，他是喜欢孟香凝的，只是他不会服软，笑容反而让人觉得可怖：“孟小姐是个聪明人，往日竟不知孟小姐还有这般能耐，倒是白做了孟小姐的入幕之宾。”

    孟香凝抬眼，漫不经心地勾唇轻笑：“我的入幕之宾多了去了，让我最不舒服的便是何先生，规矩最多，又只会一味地横冲直撞，倒是和何先生的为人差远了。”

    何宏盛气极反笑：“孟小姐记得这样清楚，说明孟小姐喜欢。何某自然要念情分，只要孟小姐说出窝藏之人的下落，何某必不追究孟小姐，还可买下孟小姐现居的寓所，孟小姐亦不必再每日卖唱迎来送往。”

    “呵！”孟香凝冷笑一声，讽刺道：“难为我一介弱女子，竟让何先生亲自前来，倒是给足了我面子。想必我若是不说，何先生必有大刑等着我。”

    何宏盛阴狠地笑道：“既然晓得事理，孟小姐就该识相些。来，”他的神情慢慢地变得平和，张开双手，带着一丝引诱的意味，“告诉我那人的地址，只要你告诉我，我保你下半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我不是那些迂腐的读书人，就是娶你做大太太，也未必不可能。”

    孟香凝回眸，眼中闪过一丝冷嘲，猩红的指甲和白色的香烟形成强烈的对比。她缓缓吐出烟圈儿，脸上露出个摄人心魂的笑，那笑像是盛放的牡丹逐渐凋落，只留下孤独和悲凉：“上海滩是繁华，可惜是在乱世。我已经看够了，即便你要再给我那些繁华，”说到此处，那浓妆艳抹的脸上，竟显出几许清高，“我也是不稀罕的了。难为你们这么多人想着，来送我一程。”

    然后，众人只听见“砰——”一声震得人心颤的枪声划破了暮色。

    她最后露出了嫣然一笑，那笑容的艳光以可见的速度凋零，枫桥和渔火只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那一声枪响发生了震颤，眼眶也已经微微地有些湿润。这样的孟香凝，无疑是让人敬佩的，先不讲她的取舍，仅仅是她早已预料到何宏胜会找上门来并坚定地自裁，还做的那么动人心魄，就已经让人肃然起敬。

    也正因为孟香凝太过美丽，观众在看接下来的戏份时，只觉得宋佳玉越来越讨厌。宋佳玉这个人物是有一个心慢慢地变得更硬的过程，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说这个人物有层次感，演好了容易出彩。事实上韦珊演得真的挺好的，但……

    刘思哲摇了摇头：“她运气不好，碰到杜沅演的孟香凝。”

    后边儿的剧情，无疑是有了一个大反转，原来通知方天翼让他逃的，是何宏胜。可以这么说，刘世卿是日方派到共方这边的奸细，何宏胜则是一个优秀的地下工作者。这一场博弈，就是双方都想揪出对手在自己这边的人的过程。

    而唐子安和何宏胜二人之间所饰演角色的反转和对比将整部戏推向高/潮。方天翼在李云珠的帮助下，在影片的最后几分钟，终于成功地将鸳鸯锦送了出去，李云珠为了她爱的方天翼和她希望能将日寇赶出我国领土的理想，最终在牢狱中失去生命。十天之期到后，方天翼得知日方将在上海开辟第二战场，他们举家内迁。

    而方天翼在经历过孟香凝之死、被何宏胜逮捕、被何宏胜设计放出的过程，心理完全成熟并发生变化。迁出上海后，他决定加入中/共/地/下/党情报组织开展工作。他又到了影片开始的那个茶楼，隔着雕花木围屏，那边有一个歌女弹着琵琶唱道：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

    他一个人坐在桌边等着，镜头顺着他的视线一转，他走过了围屏，靠在墙柱上，歌女的面孔是影片中一直没出现过的，但旋即画面虚了一下，弹琵琶人的脸就成了孟香凝的模样。方天翼深情地看着她说：“早知如此绊人心，我还是喜欢与你相识……”

    他话音刚落，又是砰的一声响，观众就知道，方天翼挂了。而杀他的人，正是之前要方天翼帮忙送鸳鸯锦的人。他就是日方在共方这边的另一个资深奸细，随即又是一声枪响，那奸细也死了。

    在众人懵逼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屏幕上出现这样一行字幕：一天前。

    镜头转到一个古雅的药店，方天翼和共方专业人士接头，确定了要拿自己当诱饵诱出眼线的行动。

    电影的最后一分钟，宋佳玉嫁给了反派唐子安，对于方天翼已死的消息，她笑了一声。

    画外音：1937年八月，日本在上海开辟第二战场，11月上海陷落。经过全国人民的八年抗战，无数连名字都不曾留下的优秀地下工作者们、无数抗战的战士们用鲜血换来了中国1945年抗日战争的胜利。

    影片结束，有些还不知道杜沅叫什么名字的观众都留了下来，等着看演职员表。

    所有的演职人员都上台合照，首映式结束。

    杜沅和季岩此时又装作我们只是一起拍过戏的模样，表情冷淡得很。这让杜沅想起，刚刚季岩的体温其实挺高的。她举止得体地在下台后对季岩笑了笑，季岩眼神淡然地瞟了杜沅一眼，杜沅就知道，她把季岩惹毛了。

    她觉得这感觉还挺好的。

    在首映式后，有很多观众都留了下来，手里拿着自己喜欢的演员的海报，希望对方能给签个名，顺便还合个照。

    杜沅在往外走时，相当一部分演员都拿着杜沅在这部剧里的剧照做成的单人海报求签名，这时候秦卉就开始维护杜沅并组织众人排队。

    轮到枫桥和渔火二人时，枫桥双手递上海报，有些激动地说：“杜沅，我在《鸳鸯锦》的杀青发布会上就关注你了，那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演好孟香凝。”

    杜沅有些诧异地笑了笑，旋即道谢：“谢谢你的关注，大家能喜欢就好。”她见枫桥和渔火手里都拿着手机，但又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于是主动说：“要合个影吗？”

    枫桥口里有些发干，他局促地抿了抿唇，举起早已经调成拍照模式的手机：“我们可以三个人合影一张吗？”

    杜沅微微颔首道：“可以。”她转头看向秦卉，“你帮我们拍一张吧。”

    枫桥连忙递过手机，和渔火迅速地站在杜沅两侧将杜沅围在中间，杜沅淡淡地微笑着，为了预防有这一天，为了不损害杜沅的形象，秦卉的手机拍照技术都是被唐朝押着练过的，所以这会儿她很轻松地就将照片拍了下来。

    不远处关注着杜沅这边的季岩脸几乎是立马就黑了一黑：刚撩完他，现在又和两个年轻小伙子合照？笑得还挺灿烂的？

    季岩心里很堵，他心里甚至又产生了这样一种想法：万一哪天杜沅发现他老了，比起他来她更喜欢同龄的小伙子是不是又会提分手？

    小宋又感觉到自家boss身上出现了霜雪之气，冻死宝宝了。

    杜沅被秦卉载着到明依工作室换过衣服卸过妆之后，就被秦卉送回了季岩的别墅。她几乎是刚进门，就被季岩抱住铺天盖地地吻了下来。

    他的唇滑过她的腮来到她的耳边轻轻地咬着她的耳垂：“就这么喜欢撩我？看我失控你很开心？”

    杜沅闻到了一种非常危险的气息，她刚推开季岩想要跑开，便被他一把拉住打横抱起往二楼的主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