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衣服上的味儿时,终久是没能抵抗得住,要和王娇蕊在一处。
窗外是黑的,即使有一点儿亮光,也在室内暖黄色的灯光下照得见不着。
王娇蕊美丽的面庞笼在灯光里,显得越发美丽动人。她弹着琴,在和振保的这场情感博弈中,她终久还是输给了他,她喜欢他,她明明也能感觉到他也喜欢她,可他就是躲着她抗拒着她,这个事实让她十分难受,但她每天都听着电梯的声响,听着他从外面回来,像是等丈夫归家的妻子一样,他已经在她心里了。
她感情的那所公寓房子已经被振保拆开重建,成为只有振保的房子。
但振保躲着她。
她纤长的手指在琴键上按压着,长长的眼睫在她的眼底留下一片扇影,她谈的曲子,是当时流行的《影子华尔兹》,振保双手插在口袋,在阳台来回走着。她就在他的眼里,可他不敢上前,然而他的心却是想要他上前的。
他不住地来回走着,眼睛总是在她的身上,她肃静而美丽的脸就在他眼前,他情不自禁得跟着琴声哼起那支歌来。
毫无疑问的是,王娇蕊真的很擅长怎么对付男人。她并不理他,只微微阖着双目,任由振保为她神魂颠倒,换了支别的,只管弹下去。振保因她的举动不敢再哼唱,只立在玻璃门前,久久地看着她,她是他同学的妻子,不管是社会上还是道德上,他们都是不被允许在一起的,他们的结合不会受到任何祝福。他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喜欢了她,往后的种种皆是对她的抗拒,然而,哪怕她和他中间隔得太多,他终久抵抗不住,到底和她在一处了。
不管是身还是心。他眼里生出泪珠,那泪珠又从他的脸颊滑落,像是铁钩子一样刮蹭着他的心。
可她只顾着弹琴,振保烦恼起来,走近她掀琴谱有意打扰她,可她记住了调子,脸上的神色半分不便,显然是记住了调子,只顾着弹。振保的脸上瞬间交织出害怕和生气两种角色,看着季岩的眼里,就好像自己和杜沅刚重逢的时候。她假作不认识他,让他既生气又害怕,气她无情,又怕她从此以后和他再没关系。
这种情绪,在杜沅叽里呱啦地和他说怎么怎么好时也有出现,那种感觉,就像是杜沅一点一点地离开他,如果他不及时抓住她,她便是鸟儿一下,“扑棱——”一声振翅飞走了。
振保挨紧王娇蕊坐在琴凳上,伸手抱着她将她扳过来面向他,琴声戛然而止,她的脸一偏,便娴熟地和他接吻了。
这时候,她眼前浮现出的,是季岩的面庞,和她接吻的,也是季岩。
她把陈叙的脸想成了季岩的。
随后,她身前的振保发了狠,将她压到了琴键上,一串混乱的琴音便在这静谧的空间响起。
他们吻得很激烈,吻着吻着,振保的手就顺着她的脊背下滑,然后是她的臀,他的手撩起了她的裙子,摸进了衬裙,随后他一个用力,将一脸迷乱的王娇蕊抱了起来,让她的腿盘着他的腰,白皙光裸的腿和深粉色的衬裙使此时的这个女人看上去美丽到了极致。
陈叙抱着她把她放在床上,随后一扬手,将床帐放了下来。
事实上,在这场戏中,陈叙在抚摸杜沅的大腿时,很绅士地并没有碰到她,而是隔着一定的距离,别人看不出来,杜沅却知道。
当她躺倒在床上的的时候,想起了陈叙和她说过的话:“这场戏不会排得很露骨,也会有一些设计,你别太担心。”
而现在,在朦胧的纱帐之中,里边儿的人一件衣服接一件衣服地扔出来,先是上衣、外裙,然后是衬裙、肚兜,陈叙伏在杜沅的身上,两手撑在她的颈边,两个人身上都是光/裸的,仅有腰部以下部位盖着一张经过设计的床单一眼的被子。
陈叙动作激烈地挺着腰,杜沅回忆着自己曾经和季岩在一起时的感受,在面部给出细节,展现她的状态和感觉,按照剧本,她的动作也很激烈,她抱着陈叙,手指从他的背部划过,露出几道红痕。
这场戏依然是一次就过。杜沅并没有因为季岩在场就在拍摄过程中出现肢体僵硬表情不自然的情况,而是出色地完成了这场拍摄。
全程围观的季岩刚开始还觉得心里发堵,怎么都不愿看下去,后面心中却觉得有些酸涩。当初在杜沅的阿公阿婆去世后,杜沅哭得很凶,她说:“我爸妈要带我去b市上学,可我不想去。我没有去过,那边没有朋友也没有熟悉的人,地方是陌生的,生活习惯也是陌生的,只有不经常看到的父母……我受不了这个。”
她说:“我总觉得,好像以后就只有我一个人了。我感觉很害怕,很恐惧。”
那时候的他对她说:“别担心,我完全能理解你的感受。杜沅,不要怕,你至少还有我和我阿婆,只要你不走,我就一直住这里陪你。”
但是,随着后来他们关系的变化,她告白,她追求他,然后他们在一起,再到分开……他终究还是没能陪着她。而她在他缺席她的人生时,一个人悄悄地长大了,变得成熟,用自己的努力打拼着自己的事业。
这样的杜沅,让季岩觉得心疼。明明她能将人际关系处理得很好,让大多数人都对她留下好印象,明明她很坚强地做着她的工作,可这样的杜沅让他感觉很难过。好像他终究还是让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拍摄结束后,杜沅笑着和陈叙道谢,多谢他照顾她并且带戏,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还没走的宋泽就说:“杜沅,我有预感,这部戏绝对会是你的事业生涯的转择点。”
杜沅弯唇笑:“借你吉言。祝我们将来都越来越好。”
她一边说话,一边打量着四周搜索季岩的身影,但真的是连影子都没看到。她心内暗道:难道真的是气得太狠了?
这场戏后,杜沅的戏份已经全部杀青,她已经可以离开剧组。原本大家是想办一场宴会的,但结束得实在太晚,只能作罢。
杜沅换上自己平时穿的衣服,由秦卉扶着要离开的时候,对惋惜不舍的众人说:“别这样,又不是不能见了。等剧组所有的戏份杀青办杀青宴的时候,你们要是不嫌弃,我肯定来。”
随后又和李则久道别、和陈叙宋泽二人又侃了几句,才和剧组众人分别。等到坐在许佑安排给她的车上时,杜沅才真的感受到,这段时间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
她并没让秦卉帮助自己洗头。
到了酒店后,刚从电梯里出来,杜沅就对秦卉说:“你先去休息吧,这些天多亏有你,辛苦了。明天别忙着定航班,等休息好了再定,横竖没什么事情,回去的时间随意。”
秦卉再累,其实比杜沅还是要好一点。因为杜沅自己能做的事基本上不会麻烦她,在她拍戏的时候只要没啥事儿,也允许她坐在杜沅的休息椅上睡觉。
对于杜沅的体贴,秦卉心中感动到爆,当即就眼泪汪汪地抱住了杜沅:“如果我是男人,绝对非你不娶。如果你是男人,我绝对要给你生猴子。呜呜呜……”
杜沅身上正不舒服,皮肤汗味儿极重的戏服裹了一天,心里老早就不舒服了。她用门卡开了门,又将门锁上,灯也不开就直接进了浴室。
等从浴室出来打开灯时,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黑影,她被人打横抱起。刚要叫时,鼻端闻到了熟悉的气息:“岩岩?”
她睁开眼,双手揽上对方的脖颈,眼前赫然出现一张精致的俊脸。
这人正是季岩。
季岩依旧冷着一张脸,那双眼睛……却让杜沅的心肝莫名地颤了颤,感觉……好可怕!
他也不说话,直接抱着她往床的方向走去,然后她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就被扔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