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医生也是果断的人,并没有因为他那份感情就真的准备死在这里,毕竟他不止他一人,所以准备了一天,他们也着手准备下山。
东齐镇原本并不大,常住人口不过几千人,同样也有许多常年在外工作的人不在镇里,所以看起来就更不热闹了。
但自从人口搬迁开始,这里就开始热闹起来,城镇也迅速扩大。
原来从镇头到镇尾就一条水泥路,而今也迅速扩张到了五条,主道更是换上了最新的沥青。
碗水村前两年下来的村民如今被安排在了镇子的东南角。
东齐镇搬迁来的人口一开始就按照这种设计的,每一个村几乎就住在一起的,所以邻里还是那个邻里,只不过邻里也未能长时间看到。
到镇子里后,人们又会迅速离开,又只留下一批老人,年轻一点的包括中年人甚至中老年人都会继续远走工作。
原来政府安排的最近工作岗位也在县里去了,不过留下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听到一点消息后都会继续向东,因为那里的工资才能让他们在镇里不种田也能生存下去。
还好的是孩子们的教育的的确确得到了极大改善,镇里的确也有中小学,不好的是孩子们为了得到教育被迫与父母分离,与长辈相隔,注定了又是长久的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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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泥泞,黎医生三人终于看到了东齐镇汽车站五个大字,进进出出的汽车,看着新奇得很。
老人面露缅怀,曾经他在东齐镇也待过一段时间,后来又继续被安排到了碗水村去。
而今五六十年过去,变化早已让他有些茫然,甚至是无措。
任之初以及樱桃就是满脸的好奇,因为两人都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钢筋水泥的建筑物,还有很多除了绿色,蓝色,白色,黑色这样常见颜色之外的颜色,让小丫头眼花缭乱。
任之初一眼看去,满色皆入眼帘,微微失神却不为所动,因为他不过是东齐镇真正的客人。
随着黎医生缓缓走入,满眼皆是陌生人,黎医生不停感慨,小丫头抱紧了怀囊里的那本《边城》,她好像体味到了什么。也许是长得更大了,走的路更多了,才愈发觉得家乡的好,熟悉才是最真实亲近的情感。
黎医生是寻着镇政府的方向去的,想找到住的地方,自然是先联系上那位黄书记。
可惜到政府的时候黄书记不在,听说出去办公了,工作人员端了杯水,让他们等着。
可是过了几个小时,眼看都要到吃中午饭的时候也不见人回来,黎医生自然就等不下去了。
问了碗水村搬迁户安排的地方,然后就自己过去。
终于看到熟悉的人,不过都是苍苍白发,但是午饭至少有着落了。
来不及叙情,黎医生入门第一件事就是喝水吃饭,然后再谈其他。
赶了一天一夜的山路,那点干粮还是顶不住啊!
任之初倒是一如既往的细嚼慢咽,这户姓牛的老主人便在一旁忆往昔的玩笑道:“这男娃儿还是像个女娃儿一样,一点都没得变!”
樱桃在一旁不停点头,觉得很有道理,不过目光却偷偷瞟了一眼任之初,心跳都带上了不一样的频率。
黎医生笑道:“我倒真嘞希望他是个女娃儿!”
任之初心道:“我若是女子,那恐怕碗水村的搬迁工作得到今天才能开始吧,虽然一天就能结束,不过也苦了我们的黄书记喽!”
以任之初的样貌若是女子,又未嫁娶,自然多少男人会等候他。
任之初淡然自若,怡然自得的喝着水,听着黎医生他们聊着天,安然一副活神仙样。
到了下午一些,还在镇里的老人都过来拜访叙旧,也有人来问曾经留在村里的老人怎么样了?
当得知都已经离世后,不由的露出难过和缅怀,一辈人离开了,那就又到了下一辈人了……
直到日吻西山,黄书记才匆匆赶来,先是给黎医生安排落户,然后又安排住处,最后再得知村长已经离世后才坐下来跟着黎医生喝了两口缅怀。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第二天才是他们采购的日子,好多生活用品都需要准备。
可是到了第二天才发现,怎么自己存的那点钱根本不够看啊。
这时候,生活就出现了问题,再细想,好像他们家现在也没了生计来源。
于是,黎医生只买了一些基础的东西,至于一些大件就只能将就着原来的邻里看有没有剩下的,哪怕破一点的也行,虽然有些看不下去,但好歹算是暂时安定了。
…………
夜晚,黎医生就只能把任之初悄悄叫到自己的屋里,然后语重心长道:“花啊,我也不晓得你能不能听懂,但我还是得说一说,今天你也看到了,我们家现在嘞的确有些困难,我也不是难为你,可是丫头她肯定要准备上学了,家里就你我两个男嘞,我嘞年纪大了,有时候这个吧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我想你是不是也帮哈子忙,去外头找找事情做,添补一哈家用,你说嘞?”
花是樱桃这伙小孩给任之初取的名字,因为他与仙人草的关系,所以他的本名叫做仙花,好像也挺适合他的容貌的,所以后面全村的人干脆就这样喊他了。
黎医生期待地看着任之初,可惜任之初只报以一个他们给他取的名字一样的笑容,如仙花一样好看,就是让人心情不太好。
“哎~你说你长恁好看有啥子用?能当饭吃吗?”黎医生闷闷道。
然后……
“砰砰……”门被敲响。
黎医生出去开门,进来的正是老牛。
搬迁户住的楼房都是三层为一栋的小楼层,然后三面裹着里面一个院子,城里应该叫小区,这里就只能叫做活动场所。
他们两家虽然不挨着,但其实也并不远,老牛走过来,不消五分钟就能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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