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老虎终于来了,躺在床上快一个月的任之初终于幽幽醒来。
不知道是被热的还是被秋风吹醒的,亦或者是田里的稻谷飘香。
任之初脑子里现在并不是一片空白,而是一片黑暗,虽然清醒了,但思维好像还没跟上节奏,陷入在了一片时空错乱的区域。
形象的形容他此时的状态,那就是一个睁开眼睛的植物人。
只不过他的灵魂,正在另一个世界中挣扎。
“公!”
“公!”
“他醒了!!!”
“他醒了!!!”
发现他醒了的第一个人自然是一直守在他床边照顾他的樱桃。
小丫头的声音一下子就遍布整个院子,甚至跳出墙外。
声音之所以如此大可不仅仅是对方醒来的这个结果是对小姑娘这段时间以来的回报,更是小姑娘觉得院子外面的大门终于在近一个月以后重新向她打开了。
老人有些慌张的跑了进来,先是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任之初,然后就朝着小丫头轻斥道:“你这妹儿嗓子就不会安个门吗?病人还躺在床上嘞嘛!”
小丫头撅着嘴,无声的反抗,不,也是有声音的,泫然欲泣的呜咽声真叫黎医生无奈。
也是知道这时候说这种话有些委屈小丫头了,黎医生只得蹲下来,柔和道:“妹儿啊,小声点嘛,要是着你又吼昏过去了,这不就白费功夫了嘛!”
小丫头勉强制止住了继续使出绝招的欲望,老人松了一口气,迅速查探任之初的情况。
黎医生很快就懵了,因为躺在床上的这个“活死人”没有脉搏。
再用手指探查鼻息以及心跳,同样皆无,咽下一口口水,老人稳住心神,轻笑道:“妹儿,你先出去嘛,我再给这人好好看看!”
樱桃瞬间开心道:“可以出去玩了吗?”
黎医生点头道:“可以,但可注意些,还有,先别把这事说出去,不然人家知道家里收藏了一个怪人,可能因为害怕就不敢跟你玩了哦!”
“嗯嗯!”小丫头用力的点了两下头,然后一脸兴奋的跑了出去,都没注意到自己一身的药味。
等着丫头走后,黎医生才开始愁眉不展。
看着皱巴巴的男人,他的心跟脑子都变得皱巴巴起来。
针灸,药物擦拭,总之能用的一切办法黎医生都试了一遍,可惜都没有作用。
甚至到最后黎医生还用对皮肤有一定腐蚀性的毒药擦拭了对方的局部皮肤,却一点效果也没有。
恨得黎医生这样的老好人都抱怨了一句:“你他娘嘞到底是人还真是怪物啊!”
而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村长大人又不约而至。
“砰砰!”
病房的门被敲响的时候还吓了黎医生一大跳,然后就看到那张沟壑纵深的脸。
一双眼睛好像无视了病床上的任之初。
即使能感受到村长并没有在乎他在做什么,可是黎医生还是浑身不自在,甚至更觉得有些怪异。
“你能不能下次喊一下嘛!”黎医生有些抱怨道。
村长倒是有些讽刺感觉的轻笑一声道:“咋个?也有啥子麻烦能让我们黎医生心情不好了咩?老子到门口喊那么大声你没听见?”
黎医生不理会他,直接问道:“到底啥子事?”
“听说你不开心,这不是想让你开心一哈嘛!”村长突然开始故作神秘。
“快说!”黎医生就要蹲回去。
村长转身就要走,但回头放下帘子时不忘记又嘱咐了一句:“自己出来看哈,不然我怕后悔死你!”
黎医生只能认输,跟着走了出来,紧接着就瞪大了眼睛。
“柚子,你回来了!!!”老人喜不知言。
“公!”柚子一把就跑过来将黎医生抱住。
柚子已经是快二十岁的姑娘了,如今在城里上大学,也是村里如今走出去的第一个大学生,而且还是学医的,而学医未来主要服务的对象自然就是碗水村的村民。
也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柚子的学费同样是村里人一分一分凑出来的。
所以村长对这位大学生也算是格外的关注,在她一回来,就立马给送上门了。
不过村长也很识相,立刻就躲开了,不打扰爷孙叙情。
只是老人很清楚,自己家孙女哭得那么伤心,可不是因为想他这糟老头子的,而是因为那已经安葬差不多两个月的安安哥。
两人虽还没经历什么合卺之礼这些东西,也没有私定明言,但彼此间早已默契对方就是执手白头之人。
可就这样的情况下,一方突然撒手人寰,另一方又怎能不伤心。
“你不怪公吧?”老人心里除了跟着伤心以外其实还有些害怕的。
都说女大不由娘,他这当爷爷的虽然不是娘,可差不多也算四分之一的娘了,而另外四分之三自然是爸爸,爷爷,奶奶。
孙女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道:“我想去埋他的地方看看!”
黎医生有些头疼,因为这时候才想起来,家里面好像没有祭祀用的东西。
但撇头一看,才发现门口已经准备好了香纸,甚至还准备好了牲醴,不用多说,老人就已经猜测到是谁准备的了,除了村长他老人家,谁还能这么周到呢?
可是自己的窘相,肯定又被这小老头看去了,果然一切都在算计中。
“姐姐,你回来了!”
突然,小丫头就出现在了门口,笑脸红扑扑的,像极了快成熟的樱桃,脸上的汗渍还未干去。
柚子勉强一笑,喊了一声“妹妹”便没了下文,着急上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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