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处,山下有人家。
西南山区的崇山峻岭,实在难以想象先民们是怎么找到这样的地方安居而业的。
一夜倾盆大雨,第二天几乎就是云雾环绕,宛若人间仙境。
若是猛吸上两口此时的“仙气”,定然精神一阵,只觉神清气爽,这也许就是真正天地的味道。
然而碗水村的大人们心情并不如这空气般清新舒畅。
因为村里唯一的“神医妙手”黎医生以及他家的小孙女樱桃进山寻药后一夜没归。
村里有一座小祠,算是村里的“公堂”了。
昨夜大雨刚起,村长就开始召集人准备着了,等着过了半夜,山里竟仍然杳无消息,便迅速派了三对人马进山寻找二人。
而直到今日天明,已经来来回回派出了近二十支队伍进山寻找,可是仍然没有消息,所以祠堂里现在压抑得紧。
就在这时,只见一中年妇女跑出来,直接跪在村长脚下,朝着自己就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啪!!!”
众人心生不忍。
那妇女这才哭咽道:“都怪我,要不是我没照顾好安安,黎医生他们也不会出事!”
村长是个头发花白,皱纹很深,看起来六十来岁的人。
此时,正砸吧着一杆老烟枪,烟杆油光锃亮,不知是不是传承了许久,还是与他这大半辈子都形影不离的原因。
烟雾缭绕下,村长动了动披在身上的大衣,并没有阻止妇女又甩在自己脸上的一巴掌。
但村长不开口说话,其他人都不敢上前阻拦。
村里如今男人并不多,精壮汉子就更少了,大多都是老人和小孩,所以村子里的村长拥有绝对的威严。
而精壮的汉子们都在山外面,据说是他们一辈子都难以看到的灯红酒绿的大城市里打工。
有好多汉子出去了便不再回来,好一点的就只有每个月或者每年寄回家里的那些钞票还证明他们的存在,能一年回一次家的都很少。
这样一来,家家户户大大小小的事其实都是这位村长在把持着,算是真正的父母官。
就在女人准备扇自己第三巴掌时,村长终于开口了:“行了,收起你那点惺惺作态的可怜!”
妇女便再不敢动,只能跪在地上,轻轻哭泣,只有周围的妇女有些不忍。
紧接着村长继续说道:“劝大家心里不要有其他想法,像这个傻婆娘一样不会说话,最好希望黎医生没事,不然村里再想有一位医生来救命我想大家也清楚有多困难,黎医生于我们有救命之恩,所以我必须要看到人,你们也必须要找到为止,不然都不准给老子休息睡觉!”
说完,祠堂里又是一阵安静,大家都在祈祷着黎医生快回来。
黎医生虽然是外来人,可是在这里几乎呆了一辈子,听说是以前知青的时候下来的。
后来能调往城里,然而黎医生一样放弃了,真正扎根于此。
黎医生的好也在这几十年里,落在了每个人的心上,所以不用村长过多交代,每人其实都希望黎医生能安全归来。
就是村里看门的那大傻子也知道守在村口一夜,只为看到黎医生的身影安然无恙的归来。
碗水村的村口有两个,一前一后,两个村口长得大慨都一样,都有一座跨过小溪的泥沙桥,前面还有些坑洼,但算是村子里唯一的比较现代化的设施了。
而今天,那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魁梧汉子从前村口难得的挪到了后村口,只因为后村口是通往大山里的最方便的路。
突然,坐在桥中间一夜都死活不动的汉子突然起身来,抖下一身泥水,真比落汤鸡还狼狈。
油渍的头发被他用手从额头处拨开,滚下滴滴“泥水”,然后瞪大了眼睛,眼白放大,若是体面一些可能还真有阮籍青目见人的名士面貌。
很快,消息一声声从村里唯一的大道上传来,直至祠堂。
“黎医生回来了!”
“黎医生回来了!”
村里人头涌动,已经快到中午,所以大人小孩都走了出来。
这一夜大家都是心惊胆战,此刻总算松了一口气。
老人一路走来,拖着疲惫的身子一路道谢也道歉。
不过大家很快就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老人身后的那块“泥塑”上。
“黎医生你力气还蛮大嘞嘛!”有人惊奇道。
但在这时,村长走出人群,一声呵斥道:“都出来搞哪样,给老子都滚回去,有男人的下雨没得事干就回家给我们村多生几个男人来,没得男人嘞,还有屁大嘞龟儿子都跟老子躺在床上,听听隔壁有汉子嘞床板够不够响,不够响举报有奖!”
“哟~”
“老不羞!”
男人嘘声,女人羞耻,不过人群终究散去。
只有村长屁感觉也没有,只是在那泥塑上停留了两秒,然后便看向黎医生道:“没得事就好,你一个能抵好多条人命,下次我不希望有下次!”
黎医生刚想解释,村长吐了一口浓烟便打断道:“别跟老子解释哪样,你不累老子等了一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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