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管了,揪着那几个人查文斌叹了一口气道:“送公安吧,我们这不是保密局的枪声,我想既然大家都在一条道上早晚还会有照面的。”
随着那一‘波’开放,好的坏的全都涌了进来,一个早早就布了几十年的局到今天才被揭开冰山一角。那个坤爷一定是事先察觉到了什么,别人跑路了你还能怎么样?连同吴半仙一起都给送进了公安局,至于怎么判,判什么罪,这些事情都与他们无关了。
回到洪村正月都已经快要过完了,还有几天功夫查文斌就准备结婚了,胖子已经开始着手在置办一些东西了。那时结婚流行叫三转一响,收音机、自行车、缝纫机和手表,这在当时都还属于比较紧俏的物资,胖子找人帮忙安排,不多时要的东西也逐渐齐全了。
‘毛’建国失踪了,李安也失踪了,和那起案子有关的很多人都失踪了。听说并不是公安局的来带的人,有几回查文斌远远看到村子里有人在盯着自己看,都是一些生面孔。五里铺很少来生人,查文斌特意让胖子和叶秋留意,那水井下面可还藏着马文军的尸体呢,不到万不得已这是他最后一招也是绝对不会轻易拿出来的。
查文斌照例会忙着在外面走几个堂子,有得象征收点香火钱,有得不仅分文不取还要给对方留个红包,还有一些场面上的都是胖子去谈。约莫是查文斌结婚前四天,有人找上了‘门’,来的人急急忙忙,‘腿’上还有着黄泥膏。
那人一来就请查文斌去他家中,说是有人病了,查文斌奇怪道:“病了你不去寻医问‘药’,跑来找我做什么?”
那人舞着手臂道:“哎呀,医生不管用的啊,这病只能你给治!”查文斌见他‘裤’‘腿’上的泥稿有着明显五‘花’土的特征,再细细一嗅,那人的身上隐约带着一点棺材气儿,便问道:“让土里的咬了?”
那人连连点头道:“所以,这不赶紧来请先生您了嘛?”
查文斌别过脸去道:“自作孽可不活,这种缺德的事情都是报应,我救不了,你上别处去。”
那人一下就给查文斌跪下道:“查先生,他们都说你是菩萨心肠,您大人有大量,我们这不也是第一次。”说着他一边就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钱来,零的整的都有,往那地上一放道:“这些都给您,不够我再去想办法……”
这时胖子扛着一个大灯笼正巧在外面走进来,进‘门’就说:“我说是谁这么没眼力见啊,我们查爷拜得是三清,你说他有菩萨心肠?这不‘乱’了套了嘛!”
“哟,这不是三道梁子的葛家强嘛。”胖子原来还真认得这人,看他跪在地上那模样便又说道:“你哥今天咋没和你一块儿,你们两兄弟不是从不分开嘛!”
“石爷我哥他栽了……”说罢,那葛家强就在地上大哭了起来。查文斌见胖子认识,便问道:“你朋友?倒斗的让咬了,我让他们去医院非得来我这儿闹,你认识就你劝劝。”
“强子哎,”胖子指着手上的灯笼道:“认得这是啥字儿不?这他娘的是个“囍”字,这里正要张灯结彩你跑‘门’口来哭,要不是看在过去咱认识,信不信我给你丢河里去。”
“我不没办法嘛……”那葛家强一边起来一边哭道:“要不是那个狗日的台湾人,我哥也不至于……”
“什么?”查文斌一转身道:“什么台湾人?”
这葛家兄弟,大的叫家顺,小的叫家强,平时里最喜欢的便是耍点小钱,胖子也是因为这个才认识他们。葛家强说,前阵子家里来了个台湾人,说是他们家那老宅子‘门’口有个石狮子不错,其实那玩意也不知道是哪朝哪代留下的,原先是一对,后来不知怎得就剩下一个了。
台湾人‘花’了一笔钱买走了狮子,并且留下了一句话,说是他懂点风水,这葛家大宅的下方原来是个皇宫,皇帝住的。
葛家两兄弟那是穷得只剩下两袖清风了,并不是他们穷疯了,而是关于三道梁子有皇宫的说法由来已久。葛家这平房是二十几年前造的,他家大‘门’走进去就和别人不同,一水的麻石,大小形状全都一样,你别以为这是他后来‘弄’的,其实这块地就是这么平整,那些麻石原来就在那个位置,他不过是照搬打墙就行。
如今这日子是越来越不好过了,既然那台湾人也说自己家里下面有皇宫,两兄弟一琢磨,那要不就试试看?买来了凿子绳子,就在自家院子里随便挑了个地儿往下挖,光是第一块麻石被完整取出来了就‘花’了足足半个月。那麻石有多大?它有多宽就有多厚,一块石头就是几千斤,后来是以修房为名义请人用葫芦硬吊起来的……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