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答应我的,要记得。因为你要是忘了,就没人记得了。
回了房,见那本《神州志》摆在桌上,就有拿起来翻了翻,却不想从中掉出来一张信笺,笺上的字苍劲有力,熟悉,又不是很熟悉。
“忘川河道下有三十余寸暗渠,通之可入鬼界。”
“以身击之,再设法引水柱通天,加以天火超度,或许可行。”
我指尖抖了抖,方才想起这字是谁写的。
我的父亲,战尊湛岩。
他说,忘川河道下有暗渠?他是通过母亲知道的?
那他生祭忘川,可是为了打通水下暗渠?
可是他失败了,因为忘川之急没有解,母亲也为此付出了性命。
那如果,我将这条暗渠打通,忘川河中怨灵,是不是就能入鬼界了?
可是这个法子,河伯不会不知啊?它为什么没告诉我呢?
我先是翻了翻《神州志》上关于忘川河道的图,发现其下确实有条暗渠被标了出来。我心中气愤,也没管什么,就赶去了忘川。
到忘川时天还没亮,我将河伯吼了出来。
“孩子,又怎么了?”河伯没撑伞,但依旧幽幽飘了上来。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河底下有暗渠?”我厉声道:“我如此信你,你竟敢瞒我?你可是有什么阴谋?”
“你若是骗了我,我宁可豁出这条性命不要,也要将这忘川变成恶鬼之城!”
“你竟然知道了……”它咯咯笑着,稍显恐怖:“那老朽就不瞒你了。”
“老朽做这河伯,已有许久了。忘川这地方越发不继,连带着老朽,也升不了官。”
“后来你父亲母亲发现了暗渠之所在,老朽很是欢喜,便回鬼界,向阎王禀报此事。”
“他老人家将老朽骂了一顿赶了出来,你猜怎么着?”
“那暗渠通向的,可是上古鬼界之都,如今早封起来了。早到老朽也不知道,那何时被封,为何被封。”
“阎王说了,这条暗渠,不能动,否则就不让老朽再做这个河伯了。”
“老朽没法子,这才隐瞒了下去。”
我看着它言辞恳切,不像假话,心中一沉。
“那你可知,若我永远不知这件事,就算我死了,也毫无意义!”我对它吼道:“我只不过重蹈了母亲的覆辙,解忘川一时之急。然后呢?这世间可还有能过忘川的凤凰?”
“你可知我父母因此付出生命,但凡有一线希望解忘川之急,我都要试试。”
“既是到了鬼界,就算去了不该去的地方,索性它们也有了归路。千万年无尽的的等待,何等绝望?”
“河伯,你如此自私,只为保自己这小小的鬼差之位罔顾忘川中千万魂灵,我替你感到羞耻。”
“此番我必定孤注一掷打通暗渠,往后如何,往后再说。”
它焦急阻拦,我冷冷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你既利用了我血祭忘川,就别怪我自有主张!”
说罢我转身离开。凉风习习,我打了个寒颤。原来有了些权力,添了些欲望,便会不择手段起来。
我轻信于人,是我太愚蠢。
一边驾云回去,一边努力稳定心神想着对策。
若想打通暗渠,我这条命,非死不可了。这我也早有心理准备。
那么尊上两个月之后攻打神界,怎么办?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永远放弃战争的念头。用什么方法呢?劝说?
他那么固执倔强,一意孤行惯了的人,连我这个唯一的亲人都劝不动,何况别人呢?
既然我必定要死,那不如,赌一次?
我心中暗暗留下了一个,不道义的办法。
不过这个办法究竟用不用,我还要在思量思量。
那么锦裂呢?
我还是不能告诉他尊上要攻打神界的事情,至少在没听说尊上起兵之前,不能说。现在神界上下民心刚刚稳定,成一派欣然之相,锦裂也重伤未愈,现在说,时机不对。
这时机,我自当思量,且在大战之前,这颗鲛珠我一定要给锦裂,让他恢复从前的功力。
只是眼下迫在眉睫的事,还有一件。
就是,我要不要生个小凤凰出来?
若是这次没成功,至少后面也有人守护忘川不是?
嗯,这个要仔细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