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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什么?”他佯装严肃:“后背你自己涂得到吗?”
“可以可以。”我笑着,他将药举高了些,我怎么都碰不到。
“怎么?之前自荐枕席都可以,现在给你上药就害羞了?”他靠近我,调笑着。
“之前自荐枕席那是怕你不理我,现在看你的样子,我还真不敢呢。”我也笑着靠近他。
“那我走了。”他忽的冷了脸,转身就走,我连忙上前拉住他。
“别闹了,上药就上药,不许说我的背丑!”我连忙陪着笑脸。
“不丑不丑。”他转身把我往床上推:“你最美。”
“嗯,”我自己把衣带解开:“希望帝君记住这句话。”
“一定一定,”他带着药膏的指尖微凉,在我后背上摩挲着:“以后本君每日说一遍。”
“多谢帝君!”我咯咯笑道。
“我说帝君大人,您知道我在死了之后和你说话了吗?”我边感受他用灵力熏养着,一边问道。
“说了什么?”
“我说,你个薄情郎负心汉,我都死了你哭个什么劲?叫你不信我叫你不信我!哎呦……”他手忽然重了一下:“轻点轻点!不过你真没听到?”
“没有。”他手上轻了轻,声音却有点冷。
“那你怎么像看得到我一样,坐地就开嚎?”
“我觉得你在,”他淡淡说着:“虽说不如大司命通鬼灵,但堂堂神族帝君,这点阴气都感受不到?”
“也是。”我点点头:“当时看你哭的梨花带雨,真是可怜。”
“你再说一句?”他把手放在了我腰侧,那里可是我最痒的地方,我连忙转过话头。
“不说了不说了。”我瘪瘪嘴,又想到我的弱水好像还在丹熙身上,连忙问道:“丹熙呢?”
“说她做什么?”他好似不想提起,我心中一喜。
“人家也没怎么你,干嘛不提啊?”我勾勾嘴角:“再说我也不是想提她,只是我那兵刃挂在她身上了,也不知收没收回来。”
“在竹枝那放着呢。”他顿了顿:“其实我这么多年久病成疾,也拜他祖孙所赐。”
“怎么说?”我翻身过来,来了兴致。他将我拉起来,又开始拆我肩头伤口。
“你当她这些年给我送的药,是什么好东西?”他专心拆着伤口,我侧头看他,他倒一派自然,不见恨意。
“那你喝了吗?”
“刚开始喝了一阵,到后来都留给大地了。”他开着玩笑。
我笑了笑,道:“还以为你是为我病的呢,结果还是因为她。”
他看了我一眼,手上用力,扯得我伤口一痛。
“帝君帝君,小仙知错了。”我连忙求饶,转而又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置?”
他终于拆开了裹伤布,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你这伤口怎么这样了?”
“还不是你都不管我?”我故意装可怜:“应该都快烂了吧?”
他眉头紧皱,仔细为我擦拭着伤口,很疼,疼得我龇牙咧嘴。
“疼就抓住我的肩膀。”他小心翼翼,极为专注。
我想引开他的注意,便问道:“还没说完呢,你打算怎么处置丹熙?”
“和她祖父一样。”他冷声说着。
“会不会太……”其实我与丹熙出了情敌关系之外,倒没别的什么。我总觉得我俩的关系,用打架就能解决,到不至于致命。
“她祖父把你伤成这样,我还没来得及讨还。现下她又闹出事来,可不容再原谅。”他冷厉说着,我没敢再接话。
不多时,他处理好我的伤口,趁他还没走,我扯住他的袖子:“咱们回后面住吧。”
他看看我,点了点头。我立刻甩开他跑出门去,跑到了后面的小院子里。
推开大门,院中捞梨树依旧落落风尘,清雅动人。不知何时,正门上竟挂了道竹匾,上书“留园”二字。
留园,是希望我留下吗?
再走了进去,回了曾住过的西厢,轩窗微启,窗棂上放着个白瓷净瓶,疏影横斜,几枝春桃。
走过妆台,抚摸着其上整齐摆设的远山黛、胭脂、口脂、水粉。七宝匣内是我曾戴过的几件簪子、发钗、耳饰、碧钏等等。枕旁一本《冷香引》将至末尾,页数还一如当初。
总有些地方没变过,总有些人没走远。
那日来去匆匆,早已忘记旧年锦时,自己怀着一颗少女春心,是怎样的旖旎多情。
忽然不想离开,忽然忘记将死之人该有种怎样的心情。
我还是豆蔻芳华,怎么就如入暮年,垂垂老矣了呢?
想到这,心中不是滋味。
我忙出了门,整理心情。将死之人就是将死之人。这世上有许多英年早逝,夭折亡故之人,我现下能决定死期,似乎也不算造化弄人。
“染,你的信。”锦裂进了院子,呼唤道。我听见了,立刻回了句,又跑到前面去,伸手接过小竹筒。
拆开来,只见汐稚嫩的说辞:阿浣,魔尊说要给你和妖主定亲,怎么回才好?
我瞪大了眼,自上而下又看了几遍。这字我都认得,偏组合在一起,就不知是什么意思了。
尊上,有过这样的想法吗?
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