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树屋,自来便是魔族来访时的驿站,尊上住了最上的一间,又让我住在离他最近的下首的另一间。屋子并不大,床铺之类也并不精细,不过既是在树上建屋,便不该吹毛求疵,赏景便好。故现下是临窗见山水,出门闻鸟鸣。
一晚休息之后,清早便在蝉鸣鸟叫之声中清醒,伸了个懒腰颇为畅快。出门逛了逛,见妙妙正在门外不远处的树枝上坐着,我倒很是惊讶:“什么时候来的?”
她马上起了身,两手凭空翻花,便翻出了一盆清水与青盐,笑着道:“昨夜。”
我帮忙接过,端进屋里洗漱起来。
从清水中将脸浣净,我抬起了头,便擦着脸边问道:“尊上可醒了?”
“尊上老早便出门了。”妙妙接过我手中的巾帕,将我按在凳上,为我绾着头发:“尊上说了,帝姬不喜交际,便没与您说,着我告知帝姬一声,叫帝姬随处游玩,无需等他。”
“尊上竟会投其所好了?稀奇。”我嘴上嘲讽,可心里倒是庆幸,好在他也并非全然不知圆通。
祭天?我忽的想起一件事,猛的转过头去,不料妙妙为我绕着发髻,这么一转扯得我头皮一紧,疼出眼泪来。妙妙见此立马躬身致歉,我抬臂拦住,也不管头上疼痛,问道:“祭天可是妖族大祭司主持的?”
“是啊……”妙妙纳闷:“不是一贯如此吗?”
“那尊上走的时候,神色有什么不对劲吗?”我一时情急,捏住她的手腕:“有没有急躁啊,或是面色不佳之类的?”
妙妙眨了眨眼仔细回想,而后摇了摇头:“没有吧……”
“哦……”我一时不知是该安心还是该叹气,但明显心有不甘,总想着若是尊上能去抢个亲,似乎才不错。
后来觉得倒是自己天马行空了。这么冲动的事,我都做不出来,又何况尊上与陌夕了?于是乎又安心梳我的头发去了。
带着妙妙在大街上闲逛,觉得这妖族人实在是少,走来一路遇上的不足五个,让我很是纳闷,决定下次再遇到妖类的时候,不论如何定要问问。
正巧,身旁走来一位清俊儿郎,我连忙上前问道:“不知为何贵地人烟稀少?”
“姑娘定是才来吧?”那儿郎款款一笑:“今日我族中人大多往琼光台观礼去了,故街上人迹寥寥。”
“琼光台?”这地方我可是熟悉得很,梦回境的法阵就建在那上面。
回了礼,我带着妙妙往琼光台去凑热闹。
远远见得紫光大盛,那几十级的由苓幽枝绕成的阶梯直通台上,周遭人头攒动,依稀只能见得台上四根水晶柱高耸至天,别的都被挡了个干净。
我站在了最外侧,是如何都看不见台上光景的,可让我独自在街上逛又没劲得很,便忍着无聊等待散场,还好,不多时,也就正午刚过,大典便结束了,大祭司手执权杖走在最前,身后跟着一脸冷傲,衣着严正的乌梓,缓缓下了台来。妖族众人忙跪倒在地,几番叩拜。我在最后实是鹤立鸡群,连忙遮了面目弯下身子遁走了。想着既然已经结束了,那就不差这一会,我也可去玩了。
拉着妙妙逃到了琼光台旁边,正想寻条路回去,却被人猛的拍了拍肩膀,我差点没叫出声,回头正准备斥责妙妙,不想一张脸平铺在我眼前,吓得我两脚一软,斥责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尊上……”
“刚才在台上便瞧见你了,走吧。”他拉着我向外走去,此时人群哄散,都回家去了,尊上也就大摇大摆领着我在街上晃。
“陌夕呢?”
“与大祭司谈事去了。”细观尊上神色,倒不像有什么异样。
“谈事?不会是谈情去了吧?”我激着他。
“你……”尊上停了脚步回身瞪了我一眼:“多管闲事。”
“哎……”我阴阳怪气叹了叹:“天道不公,佳人都叫别人家的拐去了。”
“喝酒吗?”尊上沉声扯开话题。
我抬头看了眼,万里无云,便道:“大白天就喝啊?”
尊上一挑眉:“想喝酒还分什么时候吗?”
说罢熟门熟路的又带我在街上绕着。
不愿意做妖界的女婿,把人家的路摸那么清做什么?净在没用的地方下功夫。
我腹诽着,跟着他绕进了一个小巷。
才到巷口,就闻见酒香飘摇,撞向我的鼻子,这次倒不用他领着,我自己便能闻着味儿找到喝酒的所在。
走到小酒馆门外,竟无门,只一门框扎在那,示意着门内门外的分别。
“叫什么名字啊?”我随口一问。
“喝酒的地方,喝酒便是了,问那么多做什么?”他举步进门,行动带风,广袖峨峨,气宇轩昂。
“也是。”我点点头,进了门。
进了门见大家席地对座,推杯换盏好不风雅。宾客尽是广袍缓带,长发随意披散,或用绢布轻轻系上,或用枝条轻轻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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