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来时一切如常,颔首道:“知道了,等会上车就弄。”
说罢她转身上了车。
我抬头看了眼陌夕,她意味深长看了眼碧梳。
而后碧梳将门掩起,折断了我的目光。
我看着那紫金狻猊四蹄疾驰而去,心中隐隐蹊跷。
碧梳心灵手巧,打出的络子并不会轻易散开。即便是不慎散开,她也会立刻将络子解下收在怀中,以防佩玉脱落,怎的第一反应竟是遮挡掩饰呢?
还有,陌夕与碧梳最为熟悉,若不是有所异常,怎么会这样提点我呢?
不论如何,我心中总有些放心不下,转身飞上最近的山头,叫那里的守将回去搬救兵。幸好那里的守将还认得我,急忙回了极夜求援。我飞身提气,随紫金狻猊追了上去。
因怕暴露行迹,我隐去了气息,化作凤凰原身,高高飞起,在半空中看着下面的情况。
不多时,隐见车体微微晃动,我暗叫不好,靠了过去。不料我刚刚靠近,雕花木床猛然破开,一柄柳叶飞刀向我直直飞来,我连忙躲开,又化为了人形,祭出弱水向飞刀掷去。那飞刀被撞的变了方向,将那紫金狻猊的鞍辔齐齐切断,紫金狻猊性情温顺,此番被吓得不轻,只自顾自飞奔而去,后面的香车自然无法前行,摇摇晃晃重重栽倒在路旁。
我握紧弱水,直直盯着那车厢,一时轩辕迸裂横飞,一陌生男子扼住陌夕的咽喉从中飞了出来。
“你是何人,有何目的?”我冷声对着他。
“凰女?当真稀奇啊!”他倒转了话题,上下打量着我。
“神族?”我眯眼,在三十六天待久了,他身上明显掩盖过的神族气息,我还是一闻便知。
那人扼住陌夕咽喉的手丝毫未减松懈,左袖一挥,甩出一片飞刀,我念诀将弱水顶了上去,与他那飞刀纠缠一团,而我飞身而起,立掌攻上。他起初以单手抵挡,被我逼得节节后退,我趁机对按兵不动的陌夕使了个眼色,陌夕趁他缓气之时反手扣住他的脉门,而我转身对他当胸一脚踹了过去,待脚掌接触到他的胸膛,却觉得一阵反冲之力顶了过来,我暗叫不好,此人修为深厚,且我二人如此轻易便将他制住,怕是他故意为之。
我忙喊:“陌夕快松手!”
不料还是晚了一步,我与她双双被那男子的内劲弹开数米。我腑脏一震,眼前一花,无力感又泛了上来。果然缺了三魄,终究气力不继。
我倒在地上无法起身,听得那男子脚步沉重而缓慢,向我踱来。
“本欲将这妖族帝姬拿在手里,现在看来,你这凰女,倒是更有趣呢。”男子边走边冷声说道。
“据闻前些日子大闹禹余宫那锦裂的宠姬便是只凰,该不会,就是你吧?”感到他气息隐约喷在我的脸颊,不觉耳根一凉。
而后他衣袍翻飞,我转头看去,原是陌夕投了一柄匕首而来,解了我的困境。
那男子臂上被划了一道,登时变了脸色,与陌夕缠斗起来。
我才支臂起身,奈何虚汗四起,便扶着心口缓了半天的气。
再抬起头时见陌夕已隐有败势,手执软剑游龙戏凤,勉力抵挡。
这男子修为惊人,功力实在上神之上。即便是我魂魄完整之时全力抵挡,也是挡不住的。陌夕不熟悉神仙道法的门路,更落下风。
我奋力起身上前,却眼前一黑又重重栽倒在地,待气血恢复之后,不敢妄动,只得召回弱水,从旁助陌夕一臂之力。现下不敢再动作,只盼援兵能快些赶到。
眼中紧观战事,见那男子双指夹住软剑,指尖溢出一缕灵气,我连忙大喊:“陌夕,弃剑。”
可陌夕仍旧紧握剑柄,眸中血红一片,她怕是想为碧梳报仇吧,只是她现在这般,未免太不冷静。
也对,她刚才才被尊上气得心绪不定,若她受了伤,这笔账还是要算到尊上头上的。
我忙飞身前去制止,可眼前昏花,只能辨着大致方向行去。
忽的传来“铮铃”之声,眼前剑光一闪,一紫色身影从空中落下,我连忙拦腰接住,与她一同落回地面。
陌夕此时身受巨创,昏厥过去。我忙探了探她的脉门,心中一紧。
性命垂危。
“这帝姬也当真有趣,怎么视死如归,这般刚烈?”那男子抱臂走近,停至我二人面前,伸手便拂向陌夕脸颊,被我振臂挡了回去。
与此同时,破空之声传来,一道掌风擦过我耳边向着那男子面前打去,那男子闪身躲避。
身后猎猎风起,破空之声渐近。那掌风凌厉强劲,不用猜便知那人是尊上。心中松了一口气。
尊上与那男子对阵起来,我不再理睬,捏住陌夕脉门输气。无奈我身体也是不中用的,这气输得时断时续,也没帮上什么忙。
空中二人灵力相撞,激起猛烈的气浪,我努力抱住陌夕才没有被吹倒。身后有嘈杂脚步声传来,我回头一看,是寐膺带着魔兵来援。不料空中巨响,我再抬头看去,只余尊上一人。他飞快落回来,对着寐膺道:“捉回来。”
寐膺一拱手,忙带着援兵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