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也不知呢。
那丹熙一席桃红衣裙艳艳而立,向着几步之遥的锦裂娇俏一揖。锦裂颔首,目光倒未有所转,脚步也未停向这边行来。我看向他,便觉他与我四目相对,而那丹熙上神似觉不对,顺着他的目光看来,我连忙别开眼,向着台上望去。
竹枝一个旋身躲过那人一招,又一掌四两拨千斤。壮硕小仙体力不支,倒在台上气喘吁吁。几位台下男仙忙对竹枝叫好,竹枝擦擦汗,对我挑眉一笑,接着拱手道:“不知还有哪位赐教?”
十数之内,台下无人应战。这一场算是竹枝拔得头筹。容华遣身旁小仙引竹枝前去觐见,我遥遥看着竹枝全数没了往日浮躁,气定神闲走去,秉礼回着什么,忽而又转头像我这指了指,我一惊。见容华那小仙童又向我走来,引我去见。我整了整衣裙,随他走去。
拱手作揖,轻缓道:“不知上仙何事?”
容华面目冷冷:“我欲纳令弟为大弟子,令弟说请女君定夺,不知女君何意?”
我眉头一皱:“竹枝能得上仙青眼,固然是三生有幸。可我刚刚瞧着他心浮气躁,实难为大任,故……”
“哦?那依女君之意,我今日所选其他门生,倒还不如一个心浮气躁的小仙了?”容华不知怎的,忽就话中带刺,难不成是为我刚刚赢了他?那他也太没气度了。
“在下并无此意,实是舍弟仍需历练,不宜过早拜师。”我不卑不亢。
“女君此言差矣。仙童身有不足,为师者方为纠正。若依女君所言,那拜师何用?”旁侧丹熙上神插话进来,又转头看看锦裂:“帝君,小女说的可对?”
我一时无言,心头有无名火窜出。锦裂对她礼貌一笑,转而望向我,眉目温柔,朗朗开口:“上神所言有理。不过这拜师收徒,贵在师长耐心教诲,弟子顺恭听取。双方情愿是为和。见这位女君之意,是不愿其弟拜师,那为师者,也不好强求。”
丹熙上神一愣,继而凤眼一弯,不再说话。
我暗自松了口气。不料容华倒是不依不饶:“帝君有所不知,昨日女君携弟造访清明宫,口中言着欲令其弟入我门下,某自当欢迎。可观今日,女君却当下反悔,实为蹊跷。况女君面生,恕某不识,不知女君是何天何宫上人,领何事?”
“我……”我支支吾吾,没想这容华倒是步步紧逼。
“本神也未见过女君。观女君仙姿,是在上仙之上,想这三十六天上仙以上之女君,本神都甚是熟稔,却对女君无丝毫印象,不知女君……”丹熙上神目光厉厉,我想着此时若是说不明白,那便被看成细作也不为过了。
“据闻西昆仑西王母座下有一女君携拜帖而来,本尊近日繁忙,不曾引见。女君可是那青云上仙?”锦裂不急不缓,语态从容。
“在下正是。”我连忙行礼认下:“本仙于数十年前拜入西王母座下,此番除夕将至,王母遣我代为问候,并携礼贺岁。听闻义弟欲拜入容华君座下,这才前来参详。不料容华君竟起了疑,是本仙不该。”
“是某唐突。”容华面色不好,回礼道。
“原是青云上仙,是本神不该,误会了上仙。不知上仙仙居何处?本神见青云上仙仙姿绰约,欲前往拜见。”丹熙上神眉目之间一片歉意,可唯独眼中尚有疑色。
我见她如此,反倒不再怯怯,想着自己一非偷情二非偷窃,纵是败露了还有锦裂挡着,便对上她的眉目道:“玉完天。丹熙上神若造访,荣幸之至。”
“哦?玉完天?”丹熙上神接口道:“那上仙可识得太明宫省言上仙?”
“如何不识?”我朗声道。
“可昨日某与省言君见到女君,省言君之色,不似与上仙相熟。”容华又道。
“容华君可又疑我?既如此,不若将省言君请来,询问询问。”我勾唇一笑,气势不弱。
“那便麻烦省言君了。”丹熙上神不由分说,遣了仙童去寻省言上仙。
锦裂眸色担忧,我对他安然一笑。
“帝君认得上仙?依小女所闻,帝君怕是从未见过西昆仑的仙道吧?”丹熙凤眼极是好用,看见我与锦裂眉目之间的流转,立即向着锦裂半问半笑,又添几分娇嗔。
“不认得,只是眼熟。”我不待锦裂回答,接口道。
“哦……”丹熙并无二话,上下打量着我道:“方才未曾细看,女君一双桃花眼生的极美,配上这月白衣裙,有如月华仙子。”
我淡淡一笑:“上神谬赞,上神灼灼而立,犹如三月春桃,娇艳得很。”
“是帝君眼光高,这织锦可是帝君从桃花仙子那里要的。”终于听出言语之间敌视之意,我颇为纳闷。自己与锦裂交流泛泛,怎就惹了她的不悦?还是她对每个姿容不错的女子都如此?
“不过是本君于天尊寿诞时送的贺礼,劳上神记挂。”锦裂脸色未有变化,眉头却微皱,我看出他气了。见此我心下一安,对丹熙朗朗一笑。
“上神待帝君如此敬重,我辈当多多效仿。”
丹熙面色难看,不回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