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辞激烈的说他们空有满腹诗书,居然是欺世盗名之辈,只会空口说白话,而不能为百姓谋福祉。
言谈委婉的就说苏萱虽是女子,可是并不比男儿差,救百姓与饥寒交迫之中,却要饱受争议,实在是让人寒心,劳心劳力,却饱受非议,非君子所为。
士子文人掌握的文化,是笔中的历史,是书本中的争议,高僧大德,掌握的是宗教,是人们的信仰,平民百姓掌握的是什么,是纯洁朴素的道理,是人们的交往之道。这几方发生了冲突,毫无疑问,历史是文人仕子写的,史书会按照他们的观点笔头来记录,可是他们毕竟是少数。就像陈世美历史上并不是什么抛妻弃子,嫌贫爱富之人,可是由于有了戏曲这通俗易懂,源远流长的艺术的传播方式,后世都会把陈世美比作此种人,而历史上的记载,只能给少数精英专家考证。毕竟这社会上不是精英的人还是占绝大多数,没事儿的时候,当然是精英领导群众,可是有事儿的时候精英往往就要顺应民意,还要为民意服务。
不言而喻的是,在宗教引导下的百姓,说这些文人是嫉妒,是无事生非,不是君子的时候,那他们就不是了。因为文人之所以掌握文化,掌握舆论工具,是要以他们为首来教育百姓,所以他们就占领了道德的制高点,道德上面再高一层那就是信仰,信仰是人们一出生就被灌输的,是一出生就被指定是不能违背的,而且信仰的教育是通俗易懂,是潜隐没化的,所以如果不是改朝换代,任何当政者都不会用最激烈的方式来处理这个问题,这是历朝历代都要小心谨慎处理的关系,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皇家寺院,皇家亲封的高僧大德了。
一时间朝里的文官都颤抖了,不知道这把火最后要烧向何方,或许他们这次是真过火了,或许这次是惹了不该惹的人。因为护国寺的法会举行的有条不紊,高僧大德云集,引的无数的善男信女,前去上香许愿还愿,香火鼎盛非凡,每天护国寺的广场上,都有不下千人,前去听大师讲佛论道。
鉴于护国寺的火爆场面,老皇帝决定亲自前往,接见三山五岳德行崇高之辈,于是在人们听的聚精会神的时候,皇帝陛下驾临了,然后就是登台讲话,让人们团结一致,共度难关,并且当着所有人的面,重重嘉奖了苏萱,封苏萱为护国大法师,赐明黄袈裟,九环紫金禅杖,刺绣版印度小贝叶佛经全卷,给护国寺佛像,重塑金身,赐戒色大师黑曜石佛珠一挂。坐在主席台上的白胡子老和尚们,都各有赏赐,一时皆大欢喜,百姓兴高采烈,山呼万岁。
老皇帝面上微笑说让大家继续,少坐片刻就心里滴着血的走了。
主席台的各位大佬,互相交换了一下意见,他们初步的目的算是达成了,哼,皇帝怎么了,文人仕子怎么了,别都拿着豆包不当干粮,平时无伤大雅的抹抹黑就算了,这么不烧死萱儿,不杀了她,不承认她是祸水她是妖怪就不行的穷追猛打还是要说说清楚的。
朝堂上皇帝把大多数人的折子都留中不发,挑出几个言辞激烈的六七品的小御史的折子,批复了几个言过其实,或者耸人听闻等几个字,发还给他们。这是什么意思?言过其实,那就是说的还是有根据的,就是夸张了点,耸人听闻批的还像话。
戒色大师几个一商量,这法会还的办下去。
皇上在乾清宫听说法会还没有办够一个月,还的继续办下去,就苦笑一声,这次真是把戒色给惹毛了。
法会还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在有心人若无若无的引导下,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了,被她们奉若神明的的菩萨苏萱苏姑娘,被几个读书的穷酸诽谤成了妖精祸水,违背纲常,还让皇上治罪,岂有此理。这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个社会毕竟还很落后,人们生活的也就是这么个城市,虽然没有互联网,也没有异地的烦恼,而且知道是官员,还是御史,这查找的范围都大大缩小了。
官员们住的都相对集中,御史也就那么几个地方,查找起来并不困难。从此以后这几个御史就被人掰开了揉碎了的,带着放大镜和有色眼镜挑错误,这有错误给挑出来还可以接受,可是这挑着挑着就变了味儿,开始出现演绎了。
有民间艺人编了一个和这件事毫无关系的青楼话本,也就是一个负心薄幸,始乱终弃的俗套故事,这样的故事一抓一大把,可是这里的男猪脚被冠上了某御史的名字,这部话本就火了,被人当评书在茶楼酒肆卖座赚钱。
别的人一看你这个话本火了,他就编了一个戏曲,请来名角排练,也不能侵犯人家著作权不是,套用了另外一个小吏的名字,这部戏通俗易懂,表现力强,很煽情,加上又都是名角,也火了。
然后这几位御史也都火了,大街小巷都在谈论他们,骂他们,家喻户晓了。这几人的脸是绿了蓝,蓝了紫,紫了红,弄的堂堂御史,整天都是道德模范,天天说别人,现在成了别人嘴里的谈资,是说也说不得,告也告不得。天下只有皇上不允许别人跟他重名,别人也没有这方面的保护,弄的几个御史,是天天在家坐着生气,日日想着着恼。
几个御史每天上朝,就被一些原来不对付的官员笑着谈论剧情,御史哪有不得罪人的,今天弹劾这个,明天批评那个,大家都敢怒不敢言,这次终于扬眉吐气了,这些平时高素质的官员,说的那叫一个起劲,还外带预测以后的剧情发展。最后弄得这几位都称病不上朝了,不管是皇上还是民间,都对这几个人没有实质性的惩罚,皇上没罢他们的官——他们也没犯什么错误,百姓也没有去骚扰他们家——毕竟大家痛恨的是戏曲评书中的人,大家都各干各的。
可是这几人还都是感到了压力,对以后家人的嫁娶,就业,和学习都影响深远,她们不再是清流勋贵结交的对象,也绝迹于上流社会的圈子,以后的折子虽然皇上还接,可是都平平淡淡的了,再也没有单独分派过他们什么事情,也没有再召见过他们,几家的后人,在以后的百年内,都发迹不起来,全都对先祖讳莫如深,虽然讳莫如深,可是这些人都是被重点记忆的,不说别人也知道。
这几个倒霉孩子呀,不光把自己毁了,还把家人给毁了,毁了好几代人,朝野上下,全都总结出一个经验来,千万不能跟苏萱作对,不能跟佛门弟子作对,一个弄不就身败名裂,臭名远扬——虽然那人不是他们本人,但是谁愿意和如此名声同名同姓的人来往,不是也是了。
以后不管多大的官儿,多有钱有势的人,对苏萱都退避三舍,客气非常,其中就包括吴王千岁这尊佛。这那是个菩萨呀,简直就是个活阎王,杀人不见血,骂人都不带脏字的。
通过这件事让大家彻彻底底重新认识了苏萱,重新认识了护国寺,这也让老皇帝深感忧虑,苏萱的能量太大了,如果她又野心,如果她想,颠覆这个国家的政权也不是不可能的,唯一让老皇帝庆幸的是,苏萱是个女子,抢班夺权这活她本人做不了,那就善加利用吧。
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在护国寺法会举行一个月后,悄然落下了帷幕,各名山古刹的主持长老都收拾行李要回去了,这都进了腊月,家家户户都开始准备过年的东西了,他们也要回去过年了。
苏萱和戒色大师还有主席团一致评出了此次讲经的前三甲,第一名当然是嵩山少林寺,第二名是洛阳的白马寺——那是中国佛教的发源地,护国寺屈居第三名,后面的也没什么太大的异议,毕竟名山古刹出来的人,水平在那摆着呢,造诣和素质就是不一样。
没有进前三的,苏萱都给了一百到几百两不等的香火钱,来护国寺好吃好喝,走的时候还有盘缠拿,大家也全都乐呵呵的,心满意足的上路了。
戒色也开始张罗护国寺过年的各项事宜,虽然苏萱给了重塑金身的钱,年前也不可能重塑了,一切等来年在说吧。苏萱郑重的谢过戒色大师,说这次如果没有师兄,自己就是一个地主老财,空有许多金银,还让人看不起,即使有人不敢跟自己怎么样,那也是看着漕帮帮主,两位王爷还有自己亲亲的师兄戒色大师的,通过这次的事件,让人们重新认识自己了,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那都是考虑的自己的影响力,别人得排在后面。
"萱儿,你是先师托梦让收的弟子,是我护国寺名副妻实的明字辈弟子,是我戒色最小的师弟,贫僧不管别人是出于什么目的,和什么动机来诋毁你,这都是不行的。诋毁你就是诋毁贫僧,诋毁你就是诋毁护国寺,诋毁你就是诋毁佛教界百年不遇的佛门精子,诋毁你就是诋毁百姓这些信众,这都是我们所不允许的,萱儿这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了,是佛陀大家的事情。"戒色大师目视前方,极其坚定的道。
苏萱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与世无争的师兄,此事的师兄变得就像一只斗志昂扬的雄鸡,浑身上下充满了战斗的信息。
吴王在德馨斋也和一众幕僚大眼瞪小眼儿的看着,吴王开始做的事情,大家包括镜先生都是知道一二的,当时都抱着放任自流的态度,不就是一个无根无基的小女孩的产业吗,在大家的思想中这就是吴王的。
只不不过苏萱善于经营,精于此道,让她管着罢了,现在吴王接管了,接管的成,接管不成让吴王碰碰壁也没什么,反正这不是他们的主要任务。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成了这样的,成就了苏萱崇高的护国寺大师的地位,京城的百姓紧紧的团结在以苏萱领导的护国寺周围,佛教界也隐隐以苏萱为旗帜了,那以后苏萱的能量那就是一呼百应,她手里虽然没有军队,没有文人,但是却掌握着天下千千万万人的信仰,这是怎么的一种力量呀!
她成了大齐,成了天下的无冕之王,只要她登高一呼,任何事情都可以发生,所有的一切都在这短短的一个多月里发生了,快的让人应接不暇,快的让人难以接受,这是吴王一手促成的,心里什么滋味只有他知道了。
镜先生看着吴王道:"王爷也没必要太担心了,以后小心行事,以礼相待,尊敬有加就行了,万不可在随意冒犯,如果再惹怒苏姑娘可就不是编几本话本戏曲那么简单是事情了。事已至此,多想也无用,还请王爷放宽心,也请王爷放手,就是以后有什么动作,也要来的隐蔽些。"
吴王木然的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最让我心疼的是,最可恨的是,萱儿给了漕帮十万两银子,这次她卖粮是挣了钱,可是这冬季的施粥施粮也是一大部分呢,还这么大笔一挥就送了漕帮了,这个死丫头,不光到处恶心自己,还拿着自己的钱送人。"
对于吴王的心疼肉疼,镜先生一众谋士也是爱莫能助,这还不是你没事去招惹的,好好的情爱不去谈,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要给苏萱压服,给她点颜色看看,这下好,一发不可收拾了。
吴王哀声叹气的吩咐道:"大家都散了吧。"随后叫丁申进去,商量了一个下午,决定派遣自己手中最为倚重的死士前去侦查苏萱,并安排好人手进行渗透工作,两人谨慎了再谨慎,努力做到不被苏萱发现,如果发现了就一个结果——死,一定不要被苏萱拿到证据,不让苏萱想到自己这里来,其实这都是自欺欺人的手段,能用死士的,不用想就知道是那么几个人。
不管如何,大家都在排兵布阵,抢占先机。主子们绞尽脑汁的闹腾,南方的晚稻也在快腊月的时候收获了,新一轮的抢粮大战又开始了。这次蜀王府给出的指示是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抢在漕帮和苏萱前面把粮食收了。
蜀王府虽然财力雄厚,可是漕帮是名副其实的地头蛇,让那些米粮大户很为难,最后两边就开始拼关系,拼完关系就拼银子,漕帮的三当家亲自坐镇闽南,何家请得是当地的巡抚明里暗里的和各大粮食大户约谈,让她们把粮食卖给何家的粮行,打的旗号也冠冕堂皇,美其名曰为朝廷效力,为皇上分忧。
其实上层人士,心里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可是县官不如现管,巡抚虽然大,可是干几年就走了,漕帮虽然是三教九流,那是名副其实的地头蛇,谁家要是不想在水上讨生活了,尽管不买漕帮的帐,因此最后的结果就是收粮的价格比平时高了两成,好点的人家是何家和漕帮五五分账,有所偏颇的都是三七四六开,和谁关系好就多卖给谁一点,另外一方也不得罪,也会卖给点。
在米粮的收购上,是从市场打到了田里,以至于这收购大战从新米还在田里就开始了,一直如火如荼的进行了三个多月,新米下来碾压晾晒,然后两家开始过称,两边都开足了马力干活儿。
收购上,何家和漕帮各有输赢,最后是漕帮小败,实在是这价格,让漕帮三当家的很是肝儿颤呀,不管如何,阻击何家是第一要务,虽然收粮没收过何家,物流运输这一块儿可是漕帮的天下,你何家有船怎么样,只要从运河上走,那就是漕帮想做什么,那是如同探囊取物。所以三当家的并没有特别着急。
事实证明,何家就是收了再多的粮,也是没用的,漕帮不给放行,并不是何家要用漕帮的船,是漕帮的管着水道,在河面宽广的地方,船多点也是可以通行的,可是水道又宽就有窄,窄的地方就显出漕帮的霸气来了,就像现代收过路费过桥费一样,这里都是要收费的。
何家自然不会少了这几个钱,可是今年是不同的,他们成了竞争对手,这就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漕帮这边得了苏萱的指示,要何家的船押后一个月。本来漕帮担心的是今年苏萱会吃亏,正想着是不是在粮船上做手脚的时候,得到苏萱的指示是让他们延迟一个月就行了,漕帮的人很是不甘心,这些天的收粮大战,战的大家火气都很大,被何家狠狠的压着,早就等着在水道上出气了,可是帮主指示让大家押后一个月,真是不甘心。
大家的不甘心,都觉的这样对何家太宽容了,执行这押后一个月就执行的尤其一丝不苟,何家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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