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呵!好一个不能坐视不理!”姬明月咬紧牙关,恨恨的,“入了峥云派几日,就学了这些招人厌烦的说辞!是被淮阳子,还是被慕清玄洗脑了?”
绍筝被噎住,心头也溢上不快,抿唇道:“前辈身份尊贵,修为高深,我都知道。可峥云派好歹是我的师承门派,她更是我的恩师……”
“对!她是你的恩师!她是天下至宝!旁的人,都是草芥微尘!”姬明月霍然起身,怒撞脑门。
“前辈,我不是那个意思……”绍筝只觉得姬明月这火气来得莫名其妙。
“说过了,别叫我什么‘前辈’!少陪!”姬明月夺门而去。
绍筝:“……”
闷坐了不久,印玺便回到了客栈。绍筝打开房门,见叩门的竟然是三师伯,微微诧异:这么快?
“三师伯,你回来了?”
印玺点点头,面上是难掩的疲惫:“我不在的时候,没什么异样吧?”
“没有。”
“那便好。今晚就在这里歇息,明日一早出发回峥云山。”印玺说罢,转身便走。
“三师伯!”绍筝唤住他,“你……还好吧?”
印玺脚步一顿,侧头,眼中划过复杂,只一瞬,又按下情绪道:“我无事。”
哦,那就意味着那位“夫人”没有难为他?绍筝心忖。不过,看三师伯的神色,并不轻松啊。
“三师伯,你要不要去瞧瞧……阮师姐?”绍筝犹豫道。
“阮师侄?她……”印玺蹙眉,惊忆起自己之前在船上发狂时曾对阮瑶做过什么。
“阮师姐自从你离开后,就……就把自己关在屋内不许我进去,也不知道她……如何了。”
太尴尬了!
绍筝腹诽。明明是阮师姐对三师伯起了小儿女心思,为什么要她这个“小孩子”给穿线搭桥通风报信啊!
印玺眉头更蹙:“我知道了。你早些歇息吧!”
又不放心问:“那素衣女子呢?”
“她……”绍筝犹豫一瞬,想着要不要告诉三师伯姬明月恼了,也把她自己关了起来。
“那女子不是善类,”印玺抢先道,“我们明日就要启程回峥云山,别让她跟着!”
“可是前辈她……”绍筝企图为姬明月辩解。
印玺不耐地打断她:“你年纪还小,阅历也浅,人之善恶难以看得明白。我是你的师伯,难道也会坑害你吗?”
我年纪不小!绍筝的内心在咆哮……
印玺语气稍缓:“下山之前,你师父将你托付给我,让我尽心尽力保护你,你可别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意!”
想到师父,绍筝闷声答应了。她心底里其实是纠结的:她记得在峥云山上师父与姬明月初见时候的情景,虽然她当时懵懂,可后来细思起来,其实师父对姬明月是存着戒备之心的吧?而姬明月又刚刚剖白她对于峥云派,包括对师父的反感。到底有什么过节儿,让姬明月这样愤恨峥云派?
印玺走了,绍筝却越觉得头痛。
夕阳西下,夜幕徐徐降下。
绍筝蹑手蹑脚地蹭到姬明月的房门外,轻叩房门,没人理她。她低声唤了两声“前辈”,里面还是没反应。
姬明月的修为远在她之上,绍筝不信自己的声音里面听不到,除非……
哎哟!
绍筝一拍脑门,突地记起登岸后就没见着小狐狸璇儿的身影,再联系之前自己惹得姬明月不快,难道一气之下,她走了?
绍筝脑中一眩,胸中涌上强烈的不舍来,头脑一热,侧身直撞向姬明月的房门……
“砰——”
她这一撞用上了大力,直接把自己掼在了地上。
“唔……”好痛!
绍筝挣扎着撑起身体,回头瞅瞅打开的房门——
压根儿没锁,安安然然地大敞四开着,木头门上的纹理倒像是一张大脸,这会儿正在嘲讽她:笨蛋!笨蛋!
所以,她使上的所有力气,都反作用于自己身上了吗?
很好!很好!
绍筝磨牙。
姬明月早从面朝榻里躺着坐起身来,无语地看着趴伏在地呲牙咧嘴的少女,心头积聚的火气也登时消散了几分。
她扬手一挥,房门应声而闭,也将来自客栈走廊的不相干的好奇心挡在了门外。
这招儿倒好……
绍筝瞧着那门轻飘飘地关紧,拧过脸怨愤地看着姬明月:明明在屋里,为什么不言语?
姬明月立着眸子瞪回她去:先前的账还没算呢!你倒怨起我不开门来了?
见那孩子闷坐在地板上,姬明月还是忍不住心软了,离了榻,缓步走向她。
“起来。”语声淡淡的。
绍筝脸一扭,鼻孔朝天:“不!”
姬明月:“……”
你想怎样?
不料,绍筝低估了自己这会儿身体的状况,脸一扭就牵动了之前实实诚诚撞痛在地面上的半边肌肉,紧接着就苦了一张小脸儿——
痛啊!连肉带骨头,都扯得生痛。
活该!谁让你莽撞的?
姬明月忍了笑意,强绷着脸道:“起来,地上凉。”
绍筝也是有脾气的,谁让咱前世是公主之尊呢?她索性抱臂盘膝席地而坐,依旧鼻孔朝天,怪道:“明明在屋里,为什么不理我?”
姬明月眉峰一跳,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绍筝被她盯得心里发毛,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痛处再次被扯动,动作一僵。
姬明月也不搭理她抛出的诘问,唇角勾了勾,俯下|身子凑近了她,唇瓣一启:“不起来,是不是?”
沁人的冷香冲面而来,飘溢在鼻端,那是独属于姬明月的气息,在船上时,绍筝便领教过了。
很神奇的,伴着来自嗅觉的异样,她竟然出现了幻觉:姬明月如昆山白玉般晶莹剔透的身体就这么横陈在她的眼前,晃花了她的眼。
绍筝一个激灵,也顾不得身体的疼痛了,躲闪着姬明月的目光上身向后撤去。
姬明月双眸一凝,眼见着绍筝的半侧脸庞连带着一只耳朵都染上了红晕,白皙的脖颈上都沁了一层淡樱色,嗔恼着拧住了她的耳朵:“想什么呢你!”
绍筝觉得好冤:这怎么能怪我!是你太美太好闻了,任谁能免疫?
她这话只是心里想想,并没说出口,也不知姬明月若是听了这话,是喜是恼。
捏住耳朵的,是两根青葱玉指,美则美矣,偏偏却要用力拧,加上之前泛上耳根的烫意,这滋味啊,还真不是好享受的。
“疼……疼疼!”绍筝侧着脑袋躲避姬明月的“摧花辣手”。
姬明月凉森森地哼了一声,故意曲解其意:“疼?身上摔得疼吗?我看看!”
她说着,葱指放过绍筝可怜的耳朵。可不待绍筝一口气松得利索,她的双手便攀上了绍筝的领口,用力一分……
绍筝要被她吓死了!惊叫一声,跃身而起,直跃出了三四尺远,犹自捂着领口,一副深恐被姬明月非礼的架势。
姬明月嘴角一抹得逞,眼眸微眯,明显是在说:不是疼吗?这不也能跳起来?
绍筝好生无语,深深觉得这个绝色女子的套路太深了,她应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