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我尽力了吧?”
“我不怕死亡,死亡来临时我可安然接受,但我怕最后也未能为自在陵争取到最后一丝生机,颖儿,一切都拜托给你了……”
“我不怕死,我只怕我爱的我恨的我怨的人离我先去,那种痛真的好痛,我怕看到死亡,却又怕他们接受不了我离去的事实,可是你们为何一个个都死在我的面前?”
“你们临死前仍然高呼掌宗快走,拼尽一切也要为我断后,而今你们的掌宗来陪你们了,你们会不会很失望啊?”
“凌菱知道了,应该不会哭鼻子吧,不管了,再也不能庇护她了。”
“快要死了吧……”
“应该就快死了吧……”
“死……“”
“原来,一点也不痛啊……”
生的终止不过一场死亡,死的意义不过在于重生或永眠。
意志渐渐涣散,乐萱突然痴痴地笑着,鲜血自身上腕蜿蜒而下,不一会儿就在脚底积累出了天地间尽是浓浓的白雾,她的视线渐渐模糊,手指间跌落染血的剑刃,她如纸般雪白的脸,无力地垂下,任由死亡将她最后的清明带走,时间静静地流淌,地面的雪渐渐成河……
生命最苛刻之处,在于它会死亡。只要有死亡,再长久的生命也显得短暂,辉煌尽头终归是永恒的黑暗。
“呼”一声长长的吐气,打破空气中的寂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孤岭顶的二人空有通天修为也来不及救援,眼睁睁的看着手下门人重伤垂死,亦或者直接身死道消。
看着眼前的这满目疮痍,两人内心颇是有一些欲哭无泪。本来以有心算无心,大胜自在陵,而今却骤然损失惨重。
战场上的的鲜血还未来的急凝固,上空的霜雾无法散开,偶尔看见的断枝上挂着早已辨认不出的肢体部位。不久前还充斥在这里的厮杀声、呼喊声、撞击声消失了,却让此时的寂静显得无比狰狞。一切都消失了,一切。
“是望乡吧。”轩主喃喃道,似在询问,也似乎只是在低低的自问自答。
“是望乡无疑,宁可燃尽神魂,永世不得超脱,也要我们付出代价,方才那巅峰的一剑,当真是惊艳,而且她早就知道你我就在山顶,哪怕是决意拼死之际也是以“沧溟自在”击杀中坚力量,也不试图抹杀你我,也不去想知道究竟是谁设局去伏杀她,只是试图为自在陵挽回最后一丝生机,乐萱,无愧七派掌宗。”山主踱步而下,看也不看惨死的门人,径直盯着乐萱尸身,近距离感受着以女子之身登上天下七派掌宗的刚烈和风韵。
“我怕是不行,我至死,也要知道自己究竟为何而死,而不是这般不明不白的屈辱愤恨而死。我不是如她,一直都不如她。”轩主随着山主一起踱步走到乐萱尸身旁。
看着她天使般的安详,轩主忽然生出她并没有死去的想法,浓密的睫毛好像还在微微颤动,下一秒,她会不会突然醒来可过了好久,她依旧在沉睡,她,是真的已经离开了......
听到轩主的话,山主并未插话,而是毫无因由的忆起了一件往事,好像眼前的这位男子,曾经一度痴情于乐萱……而因种种问题,错过了,最终有缘无分。而今看着自己昔日的心中女神死在眼前,而且是死于自己的谋划之中,不知道他又是什么感受。
就在乐萱长啸引敌的同时,陆纤颖便悄悄向着反方向快速奔去,在奔驰中听到那一声宛若天雷般的巨响,泪水开始肆意的流淌,贝齿紧紧咬住嘴唇,直到沁出了鲜血,也毫无知觉一般。
陆纤颖不敢哭出声来,她怕一旦哭出声来,会忍不住的转身与师尊共赴黄泉,但她不能,她身上有着师尊最后寄托的希望,有的时候,活着比死亡更需要勇气与决绝的信念。
有一种悲伤欲哭无泪,有一种疼痛欲说无言。被这一份悲苦的情绪所笼罩的陆纤颖飞速的像自在陵而去。
人这一生,总是存在的太多猝不及防的变故,让我们后悔不已。
但这就是人生,世事无常,从来都没有什么来日方长,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那个曾经为你撑起整个世界的人,已经在你没有任何察觉的时候,被死亡打上印记。
命运是残酷与公平的,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有些人,还没有好好告别,就已经见了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