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刘灵龙学姐,这学期竟然以韩阳师范“优秀毕业生”的理由调动到了清流镇中心校。当听到学区校长李成儒念分配名单念到最后一个名字才是自己时,李砚秋不知道为什么就哭了,霞山溪小学啊,听都没听过,虽然不知道那个学校好不好,但是排在最后一个能好到哪里去呢?
李砚秋坐在椭圆形会议桌的角落偷偷抹眼泪的时候,坐她旁边的张漱学姐就凑到她耳边小声劝道:“别哭了,你爸妈肯定没花钱吧?我爸妈花了九千六百块红包,才把我调到附近校,连中心校都进不去,你以为我心里爽吗?”
不爽就一起哭呗,磨叽啥?
李砚秋泪眼模糊瞥了张漱一眼,张漱有一张很可爱的娃娃脸,此刻脸上的确写满不爽,但她没哭。放眼整个会议室,哭的也不过是李砚秋一个人,所以坐李成儒下首的潘正义向李砚秋投过来有些嫌恶的目光,去霞山溪就哭成这样,那去龙头湾小学,等明年楼上畲族乡一独立,你就再也回不到清流镇,你是不是就不哭了?
潘正义不满的目光李砚秋并没有看到,因为她的目光正与站在会议室门口的青年人遥遥相望,那青年人无比同情地看着李砚秋,眼神里全是关心,神情也因为李砚秋的眼泪变得严肃。李砚秋想起在韩阳师范读书的时候,有次晚自修,他就是这么站在教室的窗外遥遥看着她的,而李砚秋当时打着伞坐在教室角落的位置上,她的奇葩举动让站在窗外的他哭笑不得。还有一次韩阳师范组织学生干部去夏令营,李砚秋坐在即将出发的中巴车上,一抬头就看到站在车窗的他,他将他的行李通过窗子扔到李砚秋怀里,脸上带着捉弄的笑。是她的景老师啊!从来没有属于过她,再也不可能属于她的景老师。她的景老师文采风流、才华洋溢,只有灵龙学姐这样美丽的天鹅才能配得上他,而她李砚秋是一只粗鄙的丑小鸭。
散会了,李砚秋低着头走出会议室,未在景老师身边停留,就随着人流径自往楼梯下走,景老师却喊住了她:“李砚秋!”李砚秋竟然从景老师的语气里听到了一丝“恨铁不成钢”。
李砚秋深吸一口气,回过头给了景老师一个微笑,说道:“景老师,你怎么来清流镇了?”
景老师是韩阳人,他爹是韩阳师范的领导班子,景老师从部队退伍后,就被安排到韩阳师范教导处工作。李砚秋是班上的学习委员,每周五下午放学后都要把班级一整周的签到表送到教导处景老师的手上,所以景老师与李砚秋是相当熟悉的。不过灵龙学姐也是他们班的学习委员,景老师与她更熟悉,熟悉得更早,熟悉得更久。
看着李砚秋脸上未干的泪水强撑的欢笑,景老师皱着眉头,伸出手指在李砚秋额头轻轻点了点,终究没再说什么。他知道少女的眼泪是什么意思,可是他无能为力,行动上什么都帮不了,那所有的语言便都没有意义。一个女学生而已,并不是他此生要守护的人,他此生要守护的人——刘灵龙已经意气风发笑容满面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走到他身边,挽住了他的胳膊。李砚秋看见这一幕的时候,自嘲地笑了笑,走下了学区办公楼的楼梯。
学区办公楼下,她的闺蜜——温圆仪正扶着一辆自行车站在街边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