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差不了,这几天回去以后又赶紧叫了洪太监赶紧补习,知道“光”字确实是个不错的谥号了,觉得结局完满,赶紧表示同意。
徐绍觉得这件事儿算是画了个完满的句号,然而他才松了一口气,便听说韩贵太妃病倒了。
韩贵太妃是生生给累倒的:这当口后宫的事儿多的要死,可能管事的人却拎不出借来。过去的几个月里,后宫可曾安宁过?虽然如今的后宫人少,但经过几轮清洗,能用的人也少了,日常就已经是捉襟见肘,何况赶上国丧?韩贵太妃一个人拆了东墙补西墙,忙的较大后脑勺。敏妃完全是个摆设,而且就算徐纹不出事儿,她也没这个能力管这摊子事儿,胡柔娘倒是爽利,问题是她才进宫几天?宫里的规矩还没搞清楚呢!所以里里外外全都要韩贵太妃一个人撑着,灵堂的安排,守灵命妇们的招待,还有乱七八糟的宫务……
韩贵太妃本就累得要死,偏偏容正等人又在徐翰的谥号上捋了她的虎须,她毕竟已经是四十几岁的人了,身体不差但毕竟不年轻了,累十一放慢,徐翰的死对她的打击也是相当大的,这阵子心力交瘁本来就是强撑着,偏偏又赶上谥号的问题,徐绍没用,她只能亲自下场,劳心费力地跟荣正撕扯了几日,容正让步了,她这口气儿也松了,当天晚上躺下,第二天早上就怎么也叫不醒了。
徐绍一早上起来,听说韩贵太妃昏迷了,整个人都傻了:一直以来,他都把徐翰当做自己的依靠,韩贵太妃则是徐翰给他留下的定海神针,如今依靠没了,定海神针也倒了,徐绍只觉得头都要炸了,
御医们折腾了半晌,确认韩贵太妃没什么大问题,纯粹就是思虑过度再加上劳累过度,表示需要静养,徐绍勉强松了口气,在韩贵太妃床前守到她醒过来,确认她是真没事儿了只是累,这才跑去守灵。强撑着守到天黑,回去房里睡下,忽然听到宫女来报,却是胡柔娘来了。
胡柔娘一过来就问徐绍要旨意,原来韩贵太妃病倒,那边守灵的命妇们没人管,大家等到天黑也不敢动地方,徐绍一看时辰,已经快子时了,赶紧让胡柔娘带传旨意,让命妇们回家。
胡柔娘传旨完了回来复命,老老实实认错,说自己大意了,到了点儿就跑回去休息,把命妇们给忘了。徐绍苦笑:“这事儿不怪你,太贵妃病了,大家一时间都乱了方寸,再说这事儿本就不归你管。”
胡柔娘有些郁闷:“事情都赶到一块儿去了,那边的刘太监一大早掉到了渠里,虽没有大碍,可捞上来的时候却扭了腰,只得告假……偏赶上贵太妃又病倒了,结果那边就没人管了。嗨,那边今日简直一团糟!”
徐绍苦笑道:“所以明日还得麻烦你去看看,明早我让洪太监陪你过去帮你撑场子。你尽量少说话,老实跪着就好,那些夫人们没一个省油的灯。”多少人盯着未来皇后的位置,胡柔娘这个徐绍目前唯一的妃妾简直不能更扎眼,若有可能徐绍半点都不想把她往那些夫人面前放,可这当口,除了胡柔娘,还有谁能用呢?
胡柔娘倒颇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思,闻言大大咧咧地答道:“殿下放心吧,大家都知道论身份我没资格做母仪天下,论情分你也没多喜欢我,那些都是有身份的夫人,没必要拿我做筏子!”
徐绍也知道自己是关心则乱,闻言扯了扯嘴角:“你说的是,不过还是辛苦你了,等忙完了这阵子,我给你放个假,让你去猎场散散心。”
胡柔娘道:“我不辛苦……殿下才辛苦!”她说罢告退,走前却鬼使神差地问了句:“待殿下登基,我是不是就必须在你面前自称臣妾了?”
徐绍愣了一下,笑道:“你愿意怎么叫我,就怎么叫我……柔娘。”
徐绍所担心的胡柔娘被为难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实际上被为难的人,是他自己。
第二天一早,他在灵堂守了一会儿,去一旁的书房处理日常杂物的时候,便有中书省的官员提到了立后的问题。
“立后?”徐绍满头雾水:“父皇还没入土为安,哪里就轮到说什么立后的事儿了?”
司马朗肃容道:“殿下,如今停灵时间已经过了大半,再有□□日,陛下就要正式登基,这个时候提这件事儿,也不算早了!”
徐绍道:“司马司空,父皇才过世……”
容正在一边的椅子上坐着喝茶,闻言放下茶碗道:“殿下,后宫无私事,如今宫里乱成一团,一点规矩都没有,殿下不立个皇后管管这烂摊子,像什么样子!!”
徐绍道:“就算我现在立后,难道新皇后就能现在进宫,现在帮着打理后宫事务?还不是要等过阵子?那会儿太贵妃早好了,哪里就急在这一时半刻上!!”
容正笑了笑:“殿下,太贵妃年纪也不小了,哪里能帮你打理一辈子后宫呢?”
徐绍沉下了脸:“太贵妃年纪是不小,可也比容司徒还是年轻的!就算她不能帮我打理一辈子后宫,也不差这一时半刻——我现在,没这个心情!”
荣正站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站到了徐绍跟前:“殿下,立后之事,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哪有说什么有心情没心情的道理?”
他说罢扭过头来,背对着徐绍,面向书房中的诸重臣:“诸位,新后的人选,大家可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