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贩纷纷往路边闪去,徐绍手打凉棚往远处一看,原来是来了辆宽大的马车,徐绍赶紧带着马往路边闪,忍不住发牢骚:“就该颁布禁令,这种大马车不许进小巷!”
胡硕也看了那马车一眼,然后小声道:“这好像是容司徒府里的马车,上头有标记呢……容司徒府里的后门正好在这条街后头的平安巷里,估计是家中哪位女眷,图方便从后门出来玩了。”
徐绍点点头:“哦,容司徒啊……”说话间,马车从他面前路过。徐绍忍不住朝马车看去:此时正是盛夏,马车四周的窗户全都大开着,上头挂着细细的竹帘,徐绍影绰绰地看到里头有个穿着白衣的人影,却也只能看到影子,马车十分巨大,但跑起来十分轻快,两匹雪白的大马十分的神骏,竟比徐绍胯下的马看着更好,他忍不住吐槽道:“好奢华的马车,竟用雪化骢来拉!”
胡硕目送着马车远去:“要是我没猜错的话,里头坐的应该是容司徒家里的三娘……也只有她,才能坐着雪花骢拉的马车出来逛!容司徒真是把她当做心头肉啊!”
徐绍一愣:“哦,你说的是那位为了不让惊马伤人而让侍从当街杀了价值千金的飞云骢的那位容三娘?那可是个好姑娘,配得上这样的马车!”
胡硕哼了一声:“不杀了马,她自己也要受伤!不过知道跟老百姓赔钱,确实也算是懂事儿了。”
几个人继续前行,徐绍忍不住扭头又看了一眼那辆远去的马车,他觉得他们会见面的,然后徐绍又笑了起来:这不是废话么?皇帝过生日,皇亲国戚朝中大员都要凑一起的,还真说不准有机会见见这名动开封的容三娘……虽然他碍于断袖的标签不能追姑娘,可是看看美人总没什么不行的。
开封城虽然很大,不过几个人毕竟骑着马,拐出了小巷上了马路,便可以策马快行了,不多时便出了开封,刚出开封的时候路还算不错,只是胡硕女儿住的道观却并不在官道上,一行人下了官道上了普通的黄土路,走了没一炷香,胡硕就憋不住了:“世子,你看看,你看看,这荒郊野岭有什么好的?开封什么都方便,她偏偏要跑到城外道观住着,这让我怎么放心的下!世子您说说,开封什么地方不比郊外好?”
徐绍想说开封的空气不如郊外好,想想如今也没啥工业污染似乎区别不大,略一沉吟,便吐槽道:“开封的城市布局不错,但是卫生系统太差,污水系统简直坑人……这么高的人口密度,要是赶上瘟疫,几天就要死上半座城!”哦,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啊!十日谈什么的,讲的不就是一群城市里的贵族少年少女为了躲避瘟疫跑到城外住去了么?
胡硕抽了抽嘴角:“世子,您好不容易来了开封就想说这个?刚才吃的那碗冰圆子如何?只有开封有卖的啊!你过去吃过么??”
“还真吃过!”徐绍看向胡硕,认真地说:“其实,用硝石制冰是一种非常浪费的做法,尤其在硝石开采困难,而人们的利用率又过低的情况下,制冷以及食品食用的降温冰块,完全可以通过冬季藏冰来达成。他们的使用方法太粗糙了,污染也很严重!你看看,看着大街小巷卖冰的,浪费多少硝石?有这些材料,我能把皇宫炸飞三遍。”
胡硕的嘴角抽了又抽,他现在越发确定徐绍过去也不是一般人了!硝石可以造火药这件事儿他也知道,可是,这不是谁都懂得啊!可别告诉他徐绍家里是做烟花的手艺人,鬼才信呢!开封是大宁最繁华的城市了,这位的表情也表明他确实是第一次来开封,可是他的态度跟胡硕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他确实也对这座庞大的城市感到稀奇,感到惊叹……但惊叹的方向跟自己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正常有谁观察下水道啊!
几个人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了几句,不多时便来到了一孤零零地院子面前,徐绍看看院子的造型,就知道胡硕说的道观到了,他笑道:“也不是很远啊,出城也就两刻钟就到了!这地方景色看着不错!”
胡硕道:“呵呵,真来了匪徒,两刻钟足够他们杀人灭口掠了所有道姑走人了!”
徐绍哈哈一笑:“天子脚下,谁敢这么胡来,活的不耐烦了不成?”
徐绍的话音未落,忽听得前头的院子里传来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有女人的大声叫道:“青天白日天子脚下,竟敢强抢道姑,活的不耐烦了不成!”
胡硕脸色大变,哪里还顾得吐槽徐绍的乌鸦嘴,打马冲上前去,谁知道刚到门口,那大门便轰然倒下,随着大门一起倒下来的,还有个贴在门上的一个人性生物,紧接着一个窈窕的身影窜了出来,抬脚便是一挑,贴在门上的那一摊便被她勾在脚上,再一踹,那人嗖地一下冲着门前的大树飞了过去,然后软绵绵地沿着树溜了下来。
徐绍顿时觉得心肝肺都疼了,我滴个苍天,这一脚没把肾给踢爆了吧?然后他听到胡硕中气十足地吼叫声:“大娘!谁欺负你了,快说与爹爹,爹爹与你做主!”
徐绍僵硬地扭过头来看向大门,之见刚才出脚十分利落的姑娘正呆呆地放下脚,然后猛地冲上前去:“阿爹阿爹,这登徒子调戏女儿,还要抢了女儿与他做妾,爹爹啊,幸好你来得及时,不然女儿可要被欺负了去了!”
那女子说罢,捂着脸哭了起来……
徐绍登时目瞪口呆,他僵硬地扭过头来看向胡硕。却见胡硕眼泪汪汪:“我的乖女儿,是爹爹不好,没有好好照顾你,让你处处受人欺负!好女儿,你可真心疼死爹爹了……”
徐绍:……
谁特么跟我说他女儿温文贤淑胆子小,丈夫死了被婆家各种欺负最后不得不躲到道观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