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过来。”
她们寻常在家里也是忙着家里的事情,若是能有机会不出门,又是做的女人家拿手的事情,赚点钱贴补家用,自然是乐意之至的。
“成啊。”蓉卿笑着道,“人越多越好,只是现在还不用这么多人,先做了一批卖了看看反响如何,只要好再添些只会更好。”蕉娘也很高兴,笑着道,“等到了日子我去验货。”
蓉卿也笑了起来,晚上鲍掌柜来了,蓉卿道:“如今绣娘将布料领回去了,我们只等衣服做成出来就成,想在最缺的还是到时候站铺子的人,不用多有那么一两个就成。”
鲍掌柜就露出为难的样子来,挑人这件事不简单,买卖不说还得信任的人,毕竟手中是要经银子的,他想了想道:“还有几人,小人回去寻思寻思!”
“那好。”蓉卿和他一路走出了院子,“最好是年纪轻些,若是能有一男一女身材匀称些的,那更是再好不过的了。”她想着能让卖的穿着衣服,一男一女相貌略周正些,站在那里就是活动的广告牌,好看不好看也有说服力。
鲍掌柜连连应是,正要走正好碰见进门来的齐宵,蓉卿笑着给两人介绍:“这是齐公子,我和四哥如今就是借住在他的院子里。”
“齐公子!”鲍掌柜叉手行了礼,蓉卿又道,“这是鲍大家的,现在是四哥铺子里的管事。”
齐宵朝鲍掌柜微微点了点头。
说了几句话鲍掌柜就出了门,齐宵看着蓉卿问道:“可是铺子里有什么事?”
“没事。”她将自己打算做成衣生意的事情和齐宵说了说,“也不知道行不行,试了才知道。”
齐宵看着她眉飞色舞的目含期望的样子,面上虽是云淡风轻但呼吸却是一窒,他道:“如今大夏还不曾见过这样做生意的,你这样倒也是一种创新,可以试试!”
他果然什么都没有说,包容了她在外人看来有些奇思妙想的行为。
“有没有需要我的帮忙的?”齐宵轻声问道,蓉卿摇摇头,“没什么事,现在就差个站铺子买卖的,总不能请你齐公子出马吧。”话落,她掩面笑了起来。
齐宵却是眉梢一挑,回道:“行啊,有何不可!”
这一次轮到蓉卿瞠目结舌的样子,两人互相看着对方,皆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京城那边有消息了吗?”蓉卿指的是他的哥哥齐皓,齐宵脸上的笑容收了收,回道,“如今圣上还在病中,太子纳侧妃的事情也不能立刻就办……”
也就是说,齐皓若真的想要娶闵小姐,还是有机会争取的,就看他自己的意思了。
若他真的有心,即便是再复杂的局势,他也能争一争,即便不能立刻成功,传到太子耳朵里他也要三思而行,毕竟堂堂太子和一个臣子抢媳妇儿,传出去可不是好听的事情。
说不定还能得一个荒yin。
“你要不要回去看看?”蓉卿知道他担心齐皓,齐宵摇摇头,“暂时不用,这边还有点事情。”说完看了眼蓉卿。
暂时不走也就是说过些日子会走?
蓉卿垂了头和他往里面,齐宵忽然转头过来看她,没话找话说的指了指她头上的簪子:“这个簪子不错!”
蓉卿愕然的看着他,她头上别的是一支很普通的玉石簪子,没有半点特别。
“是!”她点了点头,问道:“你中秋节在家里过吧?”
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同于以往的轻松惬意,透着一股僵硬的刻意。
刻意的靠近,而是刻意的回避。
齐宵无法再开口问她有没有考虑好,我的心意你懂不懂……蓉卿也无法开口接受或者是拒绝!
“在家里过!”齐宵点了点头,蓉卿就笑着道,“蕉娘最擅长做苏式月饼,你喜欢吃哪一种,到时候我们一种做一些可好?”
“我喜欢广式的。”他微笑着道,“莲蓉陷的。”
蓉卿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回道:“有的吃就不错了,竟还挑剔上了!”齐宵的手动了动,忽然就见他手里多了几张薄薄的纸,蓉卿看着那几张微愣,齐宵轻声道,“我一直在家里吃饭,总要交生活费的,这些若是不够回头我再送来。”
蓉卿扫了一眼,都是千两的银票,约莫有十张的样子。
“齐公子太大方了。”她笑着道,“这么多钱你交到我手里来,是打算每日点佛跳墙吃?”
齐宵终于展颜笑了起来,点头道:“确实有这样的打算,但却不是为了吃佛跳墙,而是想着点茄夹或是小炒肉……”一顿问她,“你还会做什么?”
蓉卿哈哈笑了起来:“改日给齐公子列个菜单。”却是没有收他拿出来的银票。
齐宵捏着银票,又不好朝她手里塞,两个人就站在院子前头,蓉卿见他有些窘迫心软了下来,从他手里抽出一张来,在手里摆了摆笑道:“这一张够你一年的嚼用了,那我就不客气收了吧。”
齐宵看看手里余下的想说什么,终还是没说出口。
“放心,你若是吃的多了我会再和你要的!”蓉卿笑着道,“我回去了,还有些账目要估算一下,等过些日子成衣”铺子“开业,再请你去观礼。”
齐宵笑着点头,目送蓉卿回了院子。
他捏着手中的银票,满脸的无奈!
八月初一苏珉回来了,蕉娘让人将王府和苏珉来往几家的节礼送了过去,有几家回了礼,尤其是陈家不单是加倍的回了,还特意派了妈妈上门来给蓉卿请安,蓉卿就想到了还在北平的马清荷,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
她也得了消息,说几位小姐依旧日日去王府请安,如同以前一样,这样也好,反正也没有她什么事了,至于赵钧逸最后会娶谁,到底是正妃还是侧妃,就不光她的事情了。
第一批成衣一共是七整套衣服,并着三十几件的上衣,十来件的裤子,都是一个尺寸,蕉娘一一翻看过,笑着道:“……手艺都不错。”
苏珉看着一堆衣服发怔,问道:“弄这么多衣服做什么?”蓉卿笑着道将她的打算又说了一遍,苏珉失笑,道“也没费多少银子,你别累着自己就成。”
蓉卿笑着应是。
鲍掌柜那边回了消息,说是站铺子的人挑不到合适,尤其是女子确实难找,蓉卿就想着实在不行就在府里挑几个婆子小厮出面!
蕉娘从外面匆匆进来,笑着道:“小姐,我有合适的人选了。”蓉卿听着一喜,问道,“什么人?”
“就是牛顺河夫妻两个。”蕉娘喜不自禁,“他们常年在外头做生意,莫说一个简易的铺子,就是一个大的铺子他们也有能里打理啊。”
牛顺河?蓉卿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自己认识这个人。
“小姐忘记了?”蕉娘笑着道,“咱们刚来北平时住在我们隔壁的那户人家,牛嫂子还是常州人呢,他们到北平来原本是打算开一间烧鸭铺子的,可是铺子一直没有找到,夫妻两人打算回去了,可是这样回去又怕家里人轻瞧犹犹豫豫的拖着的,今天我上街恰巧碰见牛嫂子,就说起这件事,她立刻毛遂自荐说起他们夫妻两个,说若是小姐不放心,再派个人在一边看管着,绝不会让您失望!”
蓉卿脑海中就浮现出一个三十几岁妇人的样子,她不确定的道:“到不是不信任,只是他们条件看着不差,又是自己开铺子的,这样是不是太委屈了些?”
“我也正是这样想的。”蕉娘笑着道,“可是现在是在北平,做的总没有想的好,这样没有门路的乱逛还不如先安定下来再说。”她说着一顿又道,“索性小姐现在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先让她们夫妻试试。”
“那好。”蓉卿点了点头,“要用的东西鲍掌柜那边也准备好了,这两日就去西大街搭个铺子,那边是百姓进出城门必经之地,人流量大,我们在那边先试试!”一顿又道,“你让她们明天一早去找鲍掌柜,再从府里调一辆马车过去给他们拉货。”
蕉娘笑着应是,又匆匆跑了出去,和牛顺河夫妻两个交代去了。
第二日一早,蕉娘想了一夜有些不放心,亲自去了铺子里,和牛顺河夫妻两人一同到西大街搭铺子,蓉卿有些兴奋但更多的忐忑,一件上衣短卦她定的价格是100钱,不知道这样的价格北平的百姓能不能接受。
忐忑不安的过了一个上午,蕉娘还是没有回来,青青伸长了脖子等着,有些焦躁的道:“小姐,奴婢去看看吧。”
“也好!”蓉卿点了点头,“外面热,我怕蕉娘受不住,你让她早点回来,既然东西交给别人了,我们也要用人不疑才是。”
青青点着头,跑着出了府!
可直到下午蕉娘才和青青回来,蓉卿见两个人的脸晒的红通通的,立刻让明兰打了温水来给两人梳洗,蕉娘洗过脸灌了口茶,才舒服的叹了口气看着蓉卿,满脸喜气的道:“小姐,咱们没有白忙活!”
蓉卿一愣,蕉娘又道:“送过去的所有的衣服,悉数卖完了!”
“真的?”蓉卿也不敢置信,蕉娘点头不迭,“您没有看见,那些人排着队的买衣裳,数了一百钱丢在铺面上拿了就走,说简便的很!”
蓉卿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鲍掌柜说要催一催那几个绣娘,手脚快一些才好。”一顿又道,“还说再请十来个,这样也不用卖一天歇两天的,到时候再有别家瞧出里面的门道来,抢了生意可就得不偿失了。”
蓉卿也觉得鲍掌柜在乎的有理,做生意就要趁热打铁,先打响了名头占了先机,到后面再做就顺遂多了。
“牛顺河夫妻怎么样?”蓉卿拉着蕉娘坐下,蕉娘笑着道,“果然是做生意的好手,那一声吆喝没有几年的江湖,是喊不出来的。”
“那就好,他们既然能放了脸面做,我们也相信他们,先就这样往后若是做的好,我们让他们入股进来也不是不可。”蓉卿想了想,又道,“明天已经断了货,您明天和鲍掌柜去几处绣娘那边看看,尽快再拿一批回来才是。”一顿又叮嘱道,“但是不管着急,衣服的质量绝对不可马虎了。”
蕉娘连连应是。
蓉卿端着茶盅细想,若却是有市场将来再多换几种布料,中衣内衣都能做,只要价格合适不愁没有人买!
过了两日,又出了一趟货,这一次也是一日的功夫悉数卖光了,甚至有两家成衣铺子来进货,和牛顺河谈八十钱一件,他们可以大批量的购买或是代买也可以,牛顺河心里骨碌碌一转没有问蓉卿的意思就拒绝了。
蓉卿知道后笑着道:“他做的对,虽是小本买卖可也要吃饭赚钱,一件衣服卖八十钱还不如我们自己卖来的实在。”
鲍掌柜又添了十来个绣娘,人数不够又专门和蕉娘一起赶在八月十五前出了一次城,在附近的庄子里寻了绣活的人,签了合约发了布,约好七日来提货,这样打了十来日的时间差,这边就能每隔三日出一摊货,每次都是一天销的一件不剩!
蕉娘心情大好,和蓉卿一边做月饼一边算着账,苏珉进来瞧见厨房里忙的热火朝天的,笑着道:“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在说成衣铺子的事情。”蓉卿笑着道,“现在每次出货生意都极好,不单北平的买,就连城外也有人过来买,说是扯了布回去做衣裳也要七八十钱,还不如多花点买现成的,省下来的时间还能做好多事情。”
“嗯。”苏珉笑着道,“今天王爷还问起我,说是城中每个三日在城门口开的那什么铺子,到底是做什么的,围了那么多人弄的刚进城的人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吓的不敢进来了。”
“啊?”蕉娘听着脸色一变,问道,“王爷真的这么说了,那可如何是好?”又看着蓉卿,“小姐,要不然我们换个地方吧?!”
蓉卿见苏珉忍着笑,就知道他不过说笑的,就和蕉娘道:“您怕什么,便是王爷责怪下来不还有四哥顶着嘛,我们就安安的作乱就成。”苏珉哈哈笑了起来,指了蓉卿道,“小丫头,学会打趣我了。”
蕉娘这才知道,苏珉是故意吓唬她的。
八月十四晚上,蓉卿请了齐宵和苏珉进来吃晚饭,吃过饭一家人又坐在院子里赏月,摆了菱角,柿子,蕉娘又端了好几种的月饼上来,特意指着其中一样和齐宵道:“齐公子,这是莲蓉陷的,我们小姐特意做的。”
齐宵抿唇笑着,也不客气捻了一块尝了尝,看向蓉卿赞美道:“甜而不腻,很好!”
蓉卿笑了起来:“多谢齐公子光顾。”
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明天要去王府。”齐宵笑看着蓉卿,“要不要提前放焰火?”
蓉卿听着眼睛一亮,问道:“家里有焰火?”不等齐宵回她,苏珉就笑着道,“他昨儿让人买回来的。”
蓉卿看着低头喝茶的齐宵,忍不住轻笑。
让人将四个大块头的烟火搬进了院子里,一字排开,齐宵回头看着蓉卿,轻声道:“要不要试试?”蓉卿回头去看苏珉,苏珉就笑着道,“难得过节,去吧!”
蓉卿就笑着让人点了线香,笑着要去点,齐宵跟着过来叮嘱道:“小心点。”
“嗯。”蓉卿笑着点头,绑了袖子走了过去,她曾经很喜欢也很羡慕焰火,觉得人生就该如此,即便短暂也应该有那么一瞬间是绚烂的,是受人瞩目喜爱的,若是让她选,她宁愿要这样的人生。
后来随着年纪的增长,就觉得有时候平平淡淡才是最美好的,细水长流的活着,虽不得焰火的绚丽,但却能享受到人生的另一种美。
线香的头亮光隐隐,她凑过去正要点,忽然手臂就被人抓住,她回头去看就瞧见齐宵正站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轻声道:“小心点!”随即带着她点燃了引线……
引线发出滋滋的声音,飞快的燃烧着。
不等蓉卿反应,她就被齐宵反手一带跑开靠在墙边上。
砰的一声!
一束火光冲天而起,震的蓉卿耳朵里嗡嗡向着,齐宵抬起头遮在蓉卿的头顶,蓉卿隔着他的手臂去看……
就看见一朵五颜六色的花朵,在黑夜中绽放,将整个天际都点亮了。
蓉卿抬头看着焰火,齐宵低头看着她。
蓉卿手中握着的线香,却是不经意的一用力,折断了……
她微微一怔,低头看着手里的线香,一时有些发怔。
再抬头去看天空,又恢复了一片黑暗。
“还有。”齐宵眼眸明亮,指了指,“再去点吧。”
蓉卿笑着点头。
四个焰火很快的燃尽了,蕉娘带着明兰几人从院子里跑出来,笑着道:“真好看!”
这一夜,大家玩的很晚才散了回去歇着
第二日一早,蓉卿收拾好穿好了衣裳,吩咐大家将府里的事情做完,就各自可以去歇着了,若是无处可去就在府里开一桌席面,大家一起过中秋节……
她自己带着明兰和明期去了仪门,简王妃一早就派人发了请柬,说是今儿要办赏菊宴。
蓉卿提着裙摆上车,正要进车厢就见鳌立匆匆外面走了进来,脸色灰败极其的难看。
蓉卿没有下车,问道:“鳌大哥,你脸色这么难看,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这也不会是秘密,八小姐一会儿也该知道了,鳌立垂了眼帘语有哀色的道:“圣上,驾崩了!”
蓉卿愣住,过了一刻才反应过来,不管她多么的不想听,多么的害怕,大夏的开朝皇帝赵纵,还是驾崩了!
她一时有些恍惚,想到那些在史书上看到的关于赵纵那二十八年的事情,大小战役无数无一战败记录,更听说他身上的伤疤数都数不清,甚至连脚趾也曾被凶悍的蒙人砍断了两根!
这样一个有勇有谋的人,就这样没了?!
她不禁唏嘘,一瞬间心中思绪翻涌。
蓉卿站在高高的车辕,抬头看天,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气,转眼功夫竟开始下起了绵绵秋雨,阵阵凉意钻入心肺……
“回去吧。”她从车辕下退下来,对明兰道:“变天了,不用去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