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繁锦穿着细高跟鞋,却仍旧健步如飞,就像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
一路跑着,头也不敢回,中途穿过街道的时候,还撞上了路人,别人看她面色凝肃和慌张的样子,都奇怪的回头看了她一眼。
距离车还有十几米远的时候,夏繁锦放慢了脚步,低头从包里掏钥匙。
她发觉,自己竟然手有些抖。她没敢回头,也不敢确定那人有没有发现她,到底有没有跟着她来,只想快点离开。
所以说人一慌就很容易什么事都做不好,夏繁锦现在在包里找了许久也没找到钥匙,头发垂下来挡住了她的视线,夏繁锦将头发撩至耳后,这下才掏出钥匙解了车的锁,立刻拉开门坐进去。
坐在车座上好一会儿,她摸着自己的心口,那里突突直跳。
她往后靠着,闭了闭眼,想起刚才那一眼,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个站在塞纳河畔的身影……
是唐敛吧?
他侧站着,坚毅冷硬的侧脸对着她,高瘦而挺拔,她就那么晃了一眼,顿时脑中一片空白,只想着跑,之前在脑子里那些没什么好怕没必要躲的想法统统消失无踪。
她竟然……就这么懦夫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当逃兵。
不过,她现在暗自庆幸的却是,幸好自己跑了……
夏繁锦捏着手中的钥匙,直到钥匙上的凸齿将她的手心扎得生疼,她才将钥匙插进了锁孔,启动了车子。
离开停车位的时候,夏繁锦往后视镜看了一眼,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并没有那个让她落跑的人。
夏繁锦突然想笑,也就自嘲一笑,为什么要选择做个逃兵?她并没有做错什么,也没什么好逃避的。
对,她没有错什么,也没有害怕,只是不想让他知道Pepper而已。
夏繁锦的眼神逐渐幽深,盯着前方的路况,眉心时紧时松,似乎极其矛盾,却不知她潜意识深处在想着什么。
————
唐敛一身黑色手工西装,单手抄袋站在河畔,他受过训练,感知力高于常人,旁边一有异乎寻常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时候,他都能感应到。
而这时,他微微皱了皱眉,往右看去,却只看见一名女人纤瘦的背影,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离开,一头黑色卷发,乱在了夜空中,黑色的大衣下露出了两条纤细匀称的小腿,高跟鞋就像专门为她设计的一般。
突然,就像是有某种感应能力一般,他本能的抬起了脚,不自觉的就想追上去。
而旁边一道颤着牙关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唐总,你临时跟秦总换了行程,不会就是为了在……在这塞……塞纳河边吹……吹冷风吧?”
唐敛闻言斜了他一眼,站在一旁的席业,和他一样是一身西装,但是被冻得打颤。
席业觉得很不公平,自己的耐寒力竟然比不上一个身体受过重创的人。
“阿嚏!”
席业重重的打了个喷嚏,双手环胸,像个小娘子一样看着唐敛。
唐敛没说什么,回过头去,已经没了那女人的影子。
“你看见刚才那个女人了吗?”
他看着人流攒动的街道,声音飘散在了冰冷的空气中。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对席业说。
席业听见了,看向他望着的方向,“女人?大街上那么多女人,你说的是哪个?”
“没有了,背影很像夏繁锦的一个女人。”
他说着,眼神透过了街道和人群,似乎追寻到了什么,还是那道黑色的背影,站在拉斯维加斯酒店的落地窗前,伸手贴在玻璃上,直到他靠近,知道她在玻璃上看到了他的倒影,突然转身,头顶差点碰到她的下巴,她强装镇定的面容还是泛着绯红,结结巴巴的问她:“靠……靠这么近干嘛?”
那是他们在拉斯维加斯领证的那晚。
他那个时候也没觉得,看得短暂失了神的背影,能让他刻骨铭心,即使在经历那么多之后。
席业看了一眼他森冷而又沉溺的眼神,心中叹了一口气,“唐总,哪里有什么夏繁锦,这么多年了她都没出现过,你也没找着她,她怎么可能会在这冷冰冰的街上出现。”
唐敛没有回答,望向了刚才那个女人做过的长凳。
“唐总,你今天吃药了吗?昨晚上睡着了吗?你不会是又看到幻觉了吧?”
席业从唐敛伤好回到公司工作不久后,偶然推开办公室的门,开始发现他竟然在对着空气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觉得背后冰凉,还以为是夏繁锦死了,魂跑回来了呢,后来才知道他患了一种创伤后遗症……
要不是有人还需要他照顾,他估计会就这么过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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