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起,他猛的抬起头来,好像一头愤怒的野兽,他没料到丁克真敢动手打伤他,心头怒火驱使之下,悬于身前的长剑豁然调转方向,如同上弦的弩机,直指丁克!
幽蓝的剑芒吞吐着,大殿之中霜雪飘零,青砖、桌椅之上转瞬间便覆盖上了白蒙蒙的一层。
丁克脸色阴沉,被一小辈拿剑指着,自然令他颜面无存,双拳紧握,隐现青筋。
只是他失手在先,伤了陈渐青,此时也不好发作。
而且他如今也是一头雾水,先前他根本没有伤人之意,沈云清插手进来之时,他便收摄了法力,却不知陈渐青怎么伤成这样。而令整场闹剧升级的始作俑者黄裳,此刻正跟没事人的站在一旁,好像整件事情都跟他毫无关系。
先前他那一袖子,轻描淡写,再加上局面混乱,除了沈云清,根本没人注意到。
然而沈云清用心不正,如今也不便于声张,只能让陈渐青吃这哑巴亏。
“统统给我住手,闹够了没有!”
赵朴初终于是看不下去了,拍案而起,拂袖怒斥道。
丁克自然要卖其面子,法力敛去,松开拳头,然而陈渐青却如聋子一般,怒意不减,也未归剑入鞘。
赵朴初脸色隐隐有些难看,正欲怒骂,但看到陈渐青脸都跟筛子一样了,也不宜再作刺激,真若给他逼得他狗急跳墙了,还真不好办,心念一动,指着丁克斥责道:“你看你,跟一个小辈大打出手,还有没有一点长辈气度?”
丁克未料到事态会恶化到如此地步,本就窝着一肚子的火,更没想到赵朴初会不分立场训斥他,气的脸都白了!
刚松开的拳头登时又捏紧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僵持片刻,最终还是作出了让步,狠狠一拂袖,离席而去。
陈渐青将剑芒缓缓敛去,然而脸色依然阴晴不定,大殿之中气氛异常的压抑。
这场冲突因何而起,所有人都没有忘记,风波过去之后,黄裳自然又处于了漩涡之中。
先前一场闹剧,赵朴初夹在中间两头为难,沈云清大动肝火,陈渐青更是半边脸都被打成了筛子,就连段靖琪和郑茅两人也受了些波及,此刻灰头土脸的,唯独黄裳一脸淡然,仿佛置身事外一般,施施然的站在那里。
沈云清眼神制止了陈渐青,让他不必再说。
事到如今,沈云清也不指望赵朴初和丁克能够改变立场,显然这两人不知被黄裳灌了什么*汤,因此也不打算再做口舌争论,没什么意义,顶多再爆发一场闹剧冲突,不如用缓兵之计先作拖延,等到局面有利再进行反扑。
他稳了片刻,而后一脸漠然的说道:“丁克师弟已是离去,黄裳这事不便放到下回再议吧,先由刑堂将其羁押。”
“两位议事已判我无罪,刑堂有什么权利羁押我?”黄裳闻言莞尔一笑,接了一句嘴。
“此间哪有你说话的份?”沈云清横眉立目,冷声呵斥道。
黄裳并未恼羞成怒,甚至笑容都没有丝毫的僵硬,陈渐青就是摆在眼前的教训,前车之鉴啊,他自不会逞一时口舌之快,便给沈云清出手教训他的机会,微微欠身,以表歉意,而后便缄口不言,只是朝着赵朴初的方向望了一眼。
“宗堂已判定黄裳无罪,你说这事,的确很没道理。”
赵朴初虽因事态失控有些恼火,不惜训斥丁克,但不至于因此乱了阵脚,被黄裳提醒之后,立刻驳斥沈云清。
沈云清一脸冷意,态度强硬的说道:“黄裳怎么就无罪了,我不是说过此事还需再议吗?”
“为什么需要再议?我和丁克师弟都认为黄裳无罪,已有结论。”赵朴初板着脸反问道,颇有些不解。
态度看似温和,其实也是寸步不让。
沈云清冷哼一声,说道:“刘洵师弟今日本应到会,却缺席了,所以这次表决并不能作数。”
赵朴初恍然大悟,而后露出了些许哀伤情绪来,摇头叹息道:“此次会议他不会参加的。”
“胡扯!他曾明确跟我讲过,要亲自审问黄裳,怎可能不参加此次会议,只不过有事耽搁了而已。”沈云清挥袖怒斥道。
“大概你还不知道他于几天前离世了吧?”赵朴初望着他,沉默了片刻,询问道。
此言一出,满堂俱静,鸦雀无声。
沈云清第一反应,就是荒谬,还以为赵朴初是在跟他说笑,正想笑着应和两声,却发现他神情异常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且这种场合,开这种玩笑,恐怕也只有赵朴初脑子进水了才有这可能,他脸渐渐黑了。
“为何你不早说?”沈云清咬牙切齿,声线阴柔,他心底蕴藏着无穷怒火,若不压抑着,只怕当场就得大发雷霆。
“我一开始就想说来着,可你偏要先议黄裳这事。”
赵朴初一脸无奈,摊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