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晴阻拦不及,眼看着她撞上去,额头重重地磕在床柱上,眼前瞬间被刺目的鲜红占据。
一旁的暗卫原就留心注意着,见状立刻点了穆罗云的穴道让她陷入昏睡。
苏辰一直在钟晴宫住着,听到消息很快提了药箱赶来,简单止了血就捏上穆罗云的脉搏。
冯晴自取了纱布为她包扎,见苏辰眉头紧皱,心里更是似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地提着心,“情况如何,”
他平日里一贯是镇定自若,就连那日被意识糊涂的穆罗云打了一巴掌,也不曾有过这样的失态。苏辰见他这般样子,更是为难。避开了视线不敢看他。
穆罗云的脉相纷乱无绪,极为复杂,甚至时而有力时而微弱。如果一定要形容,只怕只能用“狂乱”二字。
冯晴一向是个心思灵透的人,见了她的表情,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顿时懊恼地攥紧了手,怨自己:“我不该迫她去想的。”
他的手明显在发抖,苏辰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幸而穆罗云虽然陷入了昏睡,却也并没有其他的症状。她稍一犹豫,还是把百草堂那边的消息说了出来。
百草堂的那位老大夫和她的母亲一起去了一趟南疆,证实那香囊中的异香,确实是来自能够迷惑人心的噬魂草。
冯晴听到这个消息,才算有了点精神,急问:“那有什么法子可以解吗?需要什么来配制解药?”
“九哥哥...其实,这噬魂草的药性并不像我们想的这般强。母亲说这噬魂草虽有迷惑人心的效用,却并不长久,效力也最多不过三五日,”苏辰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可是皇上如今的情况,显然要严重许多。”
冯晴心下一空,原本充满希望的心情一下子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冻得他咬着牙说不出话来。
“九哥哥,你这几天都没能好好休息,我在皇上这里守着,你去睡一会儿再起来吧,”苏辰担忧地看了看他,示意站在一旁的不语来扶他。
冯晴的视线似是黏在了穆罗云身上,只是定定地看着她,浑然不肯移开。
苏辰只得加重了一些语气:“九哥哥,再这样下去,就算你撑得住,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撑不住。到时我可再没有什么法子了。”
提到腹中的孩子,冯晴终于没有再反对,只是执了穆罗云的手,紧紧地握了一下:“如果有事立刻叫我。”
这一夜的钟晴宫似乎格外安静,往日多少总要闹出点事情或是动静来的穆罗云昏昏沉沉地睡着。冯晴所住的偏殿也是一片沉寂,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穆罗云的脉搏在天亮之后才终于渐渐平静下来,像是拉锯的两方终于达成了某种平衡。苏辰稍稍松了口气,原以为她会慢慢转醒,谁料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平息下来的脉相竟又陷入了更纷乱的情况。
反复了两次之后,原本沉沉昏睡的人也似耐不住这般折磨,低声j□j起来,蜷着身想要抵抗这种磨人的疼痛。
冯晴早上来看的时候她还只是偶尔皱一皱眉,待他把几个来探问情况的宫侍打发走,穆罗云已经是抱着头瑟瑟发抖了。
苏辰在一旁守着,寸步不敢稍离,指尖的金针斟酌了又斟酌,还是不敢扎下去。冯晴想要上前安抚穆罗云,却被昭华死死拦住:“殿下不可以。”
“你让开,”冯晴一看穆罗云难受的样子便急了,沉声命令:“让我看看她。”
“陛下说过,要属下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君后安全,”昭华认认真真地回话。暗卫大多认死理,冯晴也不与她纠缠,直接转向苏辰:“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会儿功夫难受成这样?”
“温音强加给皇上的意志压不住原本的意识,但原本的意识也冲不破那层被强加的封制,”苏辰左手握拳,重重地在右手上敲了下,捏稳了针,示意两个暗卫把穆罗云死死制住,才飞快地落下针去,头也不回地解释:“我只能替她平和心绪,以免完全失控,伤了精神。”
她解释的话有点绕,但周围这几人都见过穆罗云完全不同的两套“记忆”和意识,因此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冯晴见穆罗云痛苦地即使被两名暗卫按住,还拼了命地挣扎,便知道方才昭华为何要阻止他上前了。听到她一声声低吼,心里也像被针板压过一样,密密麻麻地痛,恳求道:“你能不能想想法子,让她不去想这些了?让她醒过来。冲不破温音强加的记忆也不要紧,咱们慢慢再想法子。”
苏辰苦笑,她十指飞快地动着,只抽空说了四个字,骑虎难下。
只听这几个字,冯晴便明白了大半。他不再想着要昭华让开,而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甚至对昭华道:“你去帮她们,我不会乱来的。”
一屋子的人再没一人敢开口说话,一时间只能听到穆罗云时而凄厉时而绝望的j□j嘶喊。苏辰两手不停地忙了两个时辰,不知是金针起了效果,还是穆罗云实在挣扎地累了,她才蜷着身子缩进床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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