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对,我也值了。”
震动终于停了下来。
周围的坍塌声仍旧在继续,刚才在顶楼一瞬间的功夫,我看到大街上到处是残肢断臂,惨不忍睹。
到了这个地步,没有任何自己可以逃生的可能,我跟陈炀反倒是逐渐平静了下来,石板上,我问陈炀:“为什么往上面跑?”
陈炀闭着眼睛,我觉得她好像随时会昏过去:“因为...这样才可能不会被砸死...还有......”
“还有什么?”
“他们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
原来,她不要命的往楼上冲,是因为坚信锁天和陈洺会来救我们。
看她没了力气,我也不再开口,脑袋实在太乱也没法正经的组织语言。
陈炀躺在石板上,我脱掉身上的外套裹住她脑袋,但是很快衣服就被血给浸透。
看的人十分的焦心,这样根本就不是办法,再这样流血流下去她就危险了。
陈炀紧闭着眼睛,嘴唇微微的动着,似乎在呓语着什么,我凑近想听一听,却只听到她痛苦的闷哼声我的左手里有一个帝国。
根本不敢动她,我面对她这样的伤势根本就是素手无策,只能不停的跟她说话,喊她的名字,防止她真的睡过去从而进入昏迷。
这时候,楼下隐隐约约的传来了女人的呼救声,刚开始并不真切,因为声音十分微弱。
可过了差不多一分钟那声音仍旧还在隐约出现的时候,吸引了我的注意。
在这种六神无主的时候,周围只要有人,无论她是干嘛的,对我来说只要听到其他人的声音都好像看到救命的稻草一般。
颤巍巍的爬到石台的边缘往下看了去,声音是从下方传来的,而且似乎离我们并不远。
情绪十分的不稳定,没办法像平时那样理智的评断声音去寻找那个人的位置,没头没脑的看了一圈才最后在下方差不多应该是七楼的位置看到了卡在断墙中的披头散发的女人。
她也是满脑袋的血,手捂着额头,身体被掉落在那里的一块石头给死死的卡在了里面。
当时那块石头只需要在偏离一点点的位置,她估计就没机会在这里呼救了。
我不停的发抖,虽然已经找到了她的位置,但她的情况出了让我觉得自己的状况更加绝望之外,其他的什么感觉都没有。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深切的知道什么叫做有心无力。
不对,应该说因为太过于明白状况,所以我压根没有过一丝救她的打算。
我没那个能力。
趴在石台上,我回过头继续喊陈炀,她已经不再回答我的话。
眼睛闭着,看上去十分安静,我不停擦她脸上的血,许多地方的血液已经凝固在她的脸上,眼泪大滴大滴的掉,我没工夫擦眼泪:“陈炀,别睡,起来,快起来。”
没有回应。
我不敢去看她的胸口是否还有呼吸,更不敢去探她是不是还有鼻息。
什么都不敢,我被这铺天盖地的气势给震慑的几乎站不起来。
蹲在陈炀身边,逐渐的我甚至连哭都不敢了。
狼藉的恐怖轰榻过去后,世界就只剩下了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中如同存在一群群结的野狼一般,伺机等待消灭掉灾难中存活的人。
碎成粉末的水泥灰尘漫天都是,呼吸都略微觉得疼痛。
安静下来,我才感觉到从脑袋上传来的钝痛。
就如同没办法救陈炀一样,我也没办法救自己。
抱着腿蹲在地上,怔怔的看着躺在地上安静的陈炀,几分钟形成的废墟中,我觉得自己是个狼狈的废物。
远处天空中传来了直升机轰隆隆的声音,我麻木的仰头看着脑袋上井底之蛙般的天空,等待直升机出现在视野中。
震成这样,不会有人来援救的,幸存下来的人会选择放弃这个地方,这是能将消耗降到最低的做法。
我绝望的想,这架经过直升机上面的人...可能是准备去逃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