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黄小姐交给我,换了衣裳再叫嬷嬷送她回去,保证没事儿。”
李长治显然不放心。
虽然眼前这对男女毫无交流,但还是一眼就能叫人看出来他俩之间有猫腻。
许嬷嬷道:“公子放心,奴婢稍后送黄二小姐回去。”
他许是认识许嬷嬷,犹豫了一下,点头儿答应。
绿荷拿着黄二小姐换下来的衣裳过来问我怎么处置。
“你们收了,洗干净留着穿吧!”我说。
“这颜色太轻佻了。”绿荷有点嫌弃。
我仔细看看也觉得是,如果黄燕燕衣服华丽,色泽艳丽还算俏皮。黄月月衣裳的颜色真是一般有点儿眼光的财主家小姐也看不上。
“那也收着吧!”我说。
绿荷答应一声,拿着衣裳下去了。
这时,黄月月已经换了新衣裳,从卧房里走出来。她长得很漂亮,至少比黄燕燕漂亮。素色衣裳衬得她端庄娴静。
“给太子妃请安。”她施礼道。
“坐吧!”我最讨厌那些虚礼,除了累人,没好处。
“这是姜茶,你喝两口,山里的水冷。”
黄月月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喝了两口姜茶,泪水就落了下来。她不说,我也不问。当做没看见,叫许嬷嬷一会儿送她回去。我还向许嬷嬷递眼神,叫她背地里劝劝。
许嬷嬷点了点头儿,扶着黄月月回去了。
伺候黄月月更衣的青荷在黄月月走后,低声在我耳边儿说:“黄二小姐胳膊还有腿上全是掐伤。”
“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应该是家里有人虐待她吧!”青荷可怜道。
“什么样的掐伤。”我心中隐隐有不好预感。
“就是这样的掐伤。”青荷握住自己的上臂道。
“就是这样?”我双手掐住她的双臂确认。
“啊!”青荷连连点头儿。“腿上也是。”
我应该没猜错,一股子说不上来的恨充斥着我的心房。一直到傍晚周茂回来,这股子恨意也没消散。
“还生气呢!一个下午都没消?”他低头看我。
“滚,不想看见你。”我转过身,背对着他。
“怼了黄燕燕,骂了金夫人,脾气又来了是不是?”
他又阴沉起那张臭脸。
青荷退出去,并关上房门。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越想我心里越委屈。
头一次我懵懵懂懂,事后才明白。第二次第三次他连哄再骗也算没伤到我。后来他追到白马寺我就不愿意了,可他就是不放过我,好几次都把我弄得浑身疼。我也是被欺负急了,才开始对他拳打脚踢,又挠又咬。
青荷不懂,可她一说我就明白了。黄月月一定也是被人欺负了才寻死。至于是谁欺负她,我也大概猜出来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王八八一窝,你们不是亲兄弟,可干的坏事儿跟亲兄弟一样。”
因周茂一直问我,我忍不住对他说。
“你说明白,谁干什么了?”他掐着我脸蛋儿狠狠地问,那神情好像要把我吃了。
“你表弟。要是我猜的没错儿,他把人家黄二小姐欺负了。”我装作要咬他手腕的样子,迫使他放开我的脸蛋儿。
“你怎么知道?”周茂警惕地问。
“黄二小姐要自尽被我撞见了。才换衣裳的时候青荷说她那一身的伤,我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我说。“大家都在宴席上,李长治怎么那么巧就路过,他还叫黄二小姐闭嘴。那是知道她要说什么啊!”
周茂紧张的神情放松下来。他笑着对我说:“那是对儿苦命鸳鸯,李长治无论做什么都是被黄夫人气得。你别只看事情表面。”
“苦命鸳鸯?”我疑问,“他们两个是一对儿吗?”
周茂点头儿,“姑姑去黄家提亲好几次了。黄夫人非说黄月月庶出,配不上李长治,不肯点头儿答应。”
“李长治不也是庶出吗?还是公主府里的庶子。”我说。“细论出身,恐怕还会有人嘲笑他吧!”
“那可不一样。”周茂道:“就算庶出,也是南平侯府的长子。更何况嘉诚姑姑对他一直视如己出。”
“那不是更应该答应吗!黄家庶出的女儿能攀上这样的婚事,那嫡出的女儿不是会嫁得更好。”我说。
“黄叶叶订婚的夫家仅仅是中枢省一个小官吏。”周茂道:“这里面牵扯很多,黄氏这一支原配嫡母已经过世,黄父前几年也病逝了。现在当家的继室黄夫人很不喜欢庶出养在前嫡母名下的黄月月。日常受委屈不算,在婚事上她像是拿定了什么主意。这两年谁家提亲都不答应。逼得黄叶叶两年孝期过了,硬是又守两年。就是为了给自己这个妹妹找个好归宿。现在她未婚夫家也有微词,她的婚事不能再拖了。前些日子嘉诚姑姑又去提亲,黄夫人还是拒绝。姑姑求父皇赐婚,父皇有其他顾忌没答应。长治也是被气疯了心,才会走我的路。”
我瞪了他一眼。“那他就没想过这么做会害死黄月月。而且如果黄夫人为了家族名声,把黄月月弄死了怎么办?”
“所以一会儿晚宴的时候会有另一出大戏。”周茂笑着道。“这会儿嘉诚姑姑应该已经到了。李长治也应该去磕头认错儿了吧!宴席上那么多人,黄夫人就算为了她女儿黄燕燕,也得点头儿答应。”
“也对,黄叶叶婚期已定,黄月月还怕呢!更何况还没说人家的黄燕燕。”我道:“她还等着进东宫呢!”
“谁说的?”周茂又不耐烦了。
“所有人都说啊!”我道。
“别听风就是雨。”他说:“府里有谢金两家已经够烦得了,我可没有那么多闲暇跟她们斗法。”
我鄙夷地转过头去。
“不喜欢她们还跟她们生孩子,果然不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