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叶知秋的确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宁妃。他若说那位长辈是宁妃,不等于说宁妃就是那个痴心妄想爬上皇后宝座的人吗?
十四皇子凤虚见他吃瘪,立刻现身解围,“她是没有指名道姓,可她在这里喋喋不休,聒噪个没完没了,分明是没把父皇、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和我们大家放在眼里。”
“十四弟说得没错。”十三皇子凤寂也与他遥望声援,“不过是个农女,也太嚣张了吧?真不知道她凭个什么?!”
“你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叶知秋不急不恼地接起话茬,“我凭借的东西很简单,那就是我对你们无所求。
我一不图你们的钱财,二不图你们的权势,三不图你们长了一副好皮囊。所以没有必要巴结奉承你们,更没有必要看你们脸色过日子。”
凤玥和顾云川对视一眼,双双心道可不是吗?
钱财她不缺,她自己能赚也会赚;权势,只要九哥想,还有哪一个皇子能比他权势更大的?三就不说了,九哥的皮囊就够好了。她还会稀罕别人的吗?
作为一个被人巴结奉承了二十几年的皇子。有生以来,凤寂第一次感觉自己被轻视了,感觉天家的威严受到了挑战。登时恼羞成怒。
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叶知秋气急败坏斥责,“区区一个村姑,好大的口气。
不要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我华楚的疆域之内,没有我们皇家的庇佑。你以为你能做成什么?
若要让你身无分文,不过是一声令下的事……”
“我口气再大也比不上十三殿下。”叶知秋不客气地截断他话茬,“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话是没错。
可你忘了。这天下是华楚国千千万万百姓的天下,领天命替百姓治理这大好江山的‘王’,指的是皇上。我就是要巴结奉承。那个人也该是皇上,而不是你。
一声令下。让我身无分文?这种事,等你当了皇帝再说吧。”
“你……”凤寂气结,脸色青白变换,甚是精彩。
凤帝偏偏还要火上浇油,眼带兴味地看过来,“十三,你想做皇帝吗?”
凤寂大惊失色,忙转过席位,来到空地上跪下,“父皇,儿臣是被那女人气糊涂了方才失言,说了不该说的话,还请父皇恕罪。”
凤帝微微扬眉,“这么说你不想当皇帝了?”
“儿臣才疏学浅,不敢妄想。”凤寂急声表证。
“那真是可惜了。”凤帝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声,又虚空抬了抬手,“恕你无罪,起来就座吧。”
“多谢父皇。”凤寂如释重负地谢了恩,也不敢再跟叶知秋逞那口舌之快,快步回到自己的席位坐下。
凤帝瞟了依旧跪在地上汐儿一眼,“老二服刑也将满一年了,朕今日高兴,就当提前大赦。
依旧免除封号食邑,特许将他接回出天牢将养。软禁府中,闭门思过,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外出,不得与任何人会面及传递消息。”
汐儿原本只想去天牢探视,没想到求芝麻得西瓜,居然求来了一道特赦令,又惊又喜又不敢相信。
被叶知秋提醒了一句,才从愣怔之中回过神来,连连磕头谢恩,“汐儿替父亲母亲谢皇祖父隆恩,皇祖父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帝赐她平身,吩咐全德道:“你安排一下,带这孩子去天牢接老二出来吧。”
全德恭敬地答了声“是”,便迈着轻而快的步子下了龙台,引着汐儿向大殿外走去。
擦身而过时,叶知秋听见那孩子小声地说了一句“多谢九婶”,便对她一笑,算是回应,而后看向凤帝,“父皇,我还有几句话,可以说完吗?”
凤帝慢条斯理地捋须,“只要你记得自己说的,以后多多巴结奉承着朕一些,想说几句都随你。”
“是,我记住了,多谢父皇。”叶知秋笑着应了,转身面向众人,“我这人最是黑白分明,对我好的人,我便投桃报李;不待见我的人,我也不耐烦搭理。
本来呢,我是备了一些小礼物,想送给诸位弟弟妹妹和侄子侄女当见面礼的。
经人提醒,我认真反思一下,觉得还是不送为好。想必大家也瞧不上我这个土财主暴发户给的东西,我就不自讨没趣了。
从今以后,若觉得我这个村姑尚可屈尊一交,何时上门,我都会诚心款待;若觉跟我来往辱没了身份,就不要强忍着往我跟前凑了。
说实话,我真的不喜欢虚与委蛇那一套。对我来说,与其浪费时间跟一个不能交心的人玩语言游戏,做那些表面功夫,还不如种两垄地来得实在。
茶也一样,未免讨嫌,我就只敬情愿喝的人吧。”
说罢从宫人端着的托盘里取了一杯茶,径直来到芸妃跟前,双膝跪地,高捧过头,“请芸母妃喝茶。”
——(未完待续)R6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