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于山崖半壁的山洞虽然入口狭窄,其实内里空间极大。应祥提着田鸡,大踏步地往里面走。走了几丈远,山洞的空间已有几间房子大,也和普通人家的房间内部一样,有桌椅板凳,有床铺。
一个穿着朴素的老太太正坐在油灯下,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陪着他。这老太太五十多岁,脸上虽有皱纹,却很显年轻。看上去精神头很好。
应祥走到老太太跟前,笑着喊了一句,“奶奶。”又冲旁边的妇女喊了一声,“大姑。”然后就提着田鸡,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等着老太太训话。
老太太脸色严肃地望着孙儿,沉声说道,“云儿,你可知今天错在哪儿了?”
应祥的大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看到站在老太太身后的会民正在冲自己使眼色,当即说道,“奶奶,我今天回来得太晚,让奶奶和大姑担心。”
老太太用手指着应祥背上的两张弓,问道,“你今天早上出去时,只有一张弓,怎么现在却有两张弓了?”
应祥把自己用大雁换的新弓拿到手里,笑着说道,“这是孙儿用一只大雁同一户人家换的。爹爹的弓太重,我拉不开。这张弓我用着正好。”
老太太招手让应祥走到身前,抬手敲了他脑门一下,“云儿,你可知今天错在哪儿了?刚才会民和我说了你们拿大雁接济别人的事。人家一家三口都是女人,家里没个兵器,怎么防身?你给她家大雁没错,反正咱们现在还有口吃的。但你不该要人家的铁胎弓。你的一只大雁也不值人家一张铁胎弓。你忘记你老爹如何教导你的?做人要有侠义之心,不能像市侩计较。”
应祥这才知道奶奶原来是生气自己要了人家的铁胎弓,不由感到委曲,心想我辛辛苦苦射下来的大雁,凭什么接济别人啊。但他不敢顶嘴,因为老太太一向就是这样正直善良。再看到会民一个劲地冲自己眨眼睛,当即低头说道,“孙儿明白了。明天我就把这张弓还给那小姐妹。”
老太太看孙子这么懂事,这才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老太太虽是乡下妇女,但知书达理,颇有大家之风。她摸着应祥的头,低声说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天你们出去的时候,你舅爷来了,给咱们带了十几只山鸡。已经在锅里炖好了,等下就开餐。你舅爷还得到了你爹爹的消息。”
应祥眼睛一亮,张口问道,“俺爹在哪里?”
老太太也有点激动地说道,“你舅爷说前几天你爹爹在开德府出现过,估计现在正往太行山而来。我想他是来找我们的。你霍锐叔叔身体不好,你这几天到二龙山守着,你爹爹肯定会到二龙山的。但是我要先警告你一点,千万别和那个姓牛的傻孩子打架了。”
应祥捏着小拳头,小脸在油灯下泛着红色,大声说道,“奶奶别怕。那个牛小傻根本打不过我。我老爹到了二龙山,肯定会把牛大傻也打败的。”
老太太和旁边的妇女全都笑了起来。老太太佯怒地说,“你这孩子,乱给人起绰号。这样可不好。什么牛大傻牛小傻的,人家也算是英雄好汉,别把他们喊傻了。”
应祥哼了一声,拧着脖子说道,“我才不承认他们是英雄好汉呢。把我霍锐叔叔都打伤了,还把霍锐叔叔的寨子抢走,我早晚要把牛小傻打哭,为我霍叔叔报仇。”
原来这叫应祥的孩子就是岳云,和他一起出去打雁捕鱼的小书生叫高会民,是岳飞大姐的儿子。今年十五岁,已经在县学中了秀才,也是内黄县有名的神童。老太太就是岳母,坐在他旁边的就是岳大姐。
守在洞口的则是岳飞的师弟霍锐。自从半个月前,牛皋董先打上二龙山,抢了霍锐的寨子。霍锐就把岳母岳云等人带到了这个极为隐秘的山洞里。
因为夺山时,霍锐和牛皋过了几招,结果被牛皋一锏打下战马,震伤了心脉,受了内伤。半个月来一直不能动武。所以这半个月来的伙食几乎都是岳云和高会民出去打猎所得。前几天岳母的娘家弟弟姚政在山道上碰见岳云,才知道姐姐竟然就躲在山洞里。当即就来到山洞,邀请姐姐一家上清风岭。
这姚政今年三十多岁,也是一身武艺,在原来的历史上曾做到岳家军的行营后军统领,专门负责保卫岳家军家眷。此时他正在清风岭上做三当家。
清风岭也是太行山上有名的大寨,足有上万杂兵,称得上是兵强马壮。大头目张用,手中一杆铁枪,也有万夫不挡之勇。人送外号张莽荡。二头目马方,身长力大,所使兵器乃是一柄铜锤,人称铜锤马方。三头目就是姚政了。姚政善用两把朴刀,步战犀利。
这张用和岳飞既是同乡,也是同门,都曾拜在相州第一枪陈广门下学艺。后来岳飞转投周侗,张用则被周侗拒之门外。
后来张用之父被胥吏逼死,张用一怒之下,杀了十几个衙役,反上太行山。在清风岭立下寨子,当时的相州知府黄潜善也曾发兵剿过张用,却都被张用杀败。
但清风岭上最难惹的却不是张用张莽荡,而是张用之妻一丈青。这个一丈青可不是水泊梁山上那个扈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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