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杉苦笑了一下,余光暼到了角落里放着的那两匹织金锻子,不知怎的,今日的阳光并不是太大,可她觉得这两匹织金缎子十分的刺眼,像是两注强光一样灼伤了她的眼睛。
“母亲,那两匹织金锻您帮我放到库房里去吧,我不想看见它们了。”顾杉重新躺回了床上,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可是……”顾母犹豫了一下,没再说后面的话。
“可是什么?”顾杉睁开眼睛,疑惑的问道。
“可是你父亲专门叮嘱了,要你用那两匹织金锻做成衣裳,过几日去参加皇后寿宴的时候穿上,好……”说到后面,顾母不由得也叹了一口气。
“母亲,我真的非做皇后不可吗?我们顾家这么多的女儿,为何偏偏要我去做?妹妹不是受宠么,父亲为何不叫她去做皇后呢?”顾杉深吸了一口气,十分绝望的问道。
“杉儿,你妹妹她不过是一个庶女,历朝历代,哪个庶女是能登上皇后的位置的?”顾母听到顾杉的话,脸色有些不好看。
“可是顾家也从来没有出过皇后啊!为什么偏偏要把这个不切实际的愿望寄托在我的身上?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告诉我要做皇后,要做皇后,我从怀疑,到后来觉得我就是应该做皇后的人,可是我真的一点儿也不开心,每个人都在拿着皇后的标准要求我,每个人都拿着皇后来限制我,凭什么?我不过是顾家为了固宠夺权的工具罢了,对么?”
顾杉经过这次,已经彻底的想明白了,没有人关心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也没有人关心她究竟是不是想要做皇后,他们根本就没有把她当做一个人来看待,就是一个工具罢了,还是必须要得心应手的好工具才行。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顾母听了她这一番话,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不悦的说道。
“母亲,就连您也是觉得我应该做一个皇后,也从来没有问过我喜不喜欢,高不高兴,只是一股脑儿的把那些有用的没用的东西倒给我。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过得还不如一个庶女,至少人家爹疼娘爱的,跟我比起来,已经是赢家了。”
顾杉冷哼了一声,开始对母亲说道,她心里一直知道,在培养她做皇后这件事情上,她的父亲母亲可以破天荒的站在统一战线上。
原本以为母亲会理解她心疼她,所以幼年的时候她还时常的向母亲表达自己不想做什么皇后的想法,受了委屈也只想在母亲的怀抱里哭上一哭,可是终究是她自己想多了。
每一次她哭诉的时候,母亲也只会象征性的拍拍她的背,也不多说什么,就静静的看着它哭,等到她哭完了,又重新把她送回房间,去学习那些皇后要学习的东西。
后来很多个时候,顾杉想到这些,心里都是十分酸楚的,她其实从小到大一直都在羡慕着顾蔷,嫡女庶女有什么关系?只要顾蔷想,她甚至都可以一跃取代她这个嫡女的位置,可是她并没有。
为什么呢?因为父亲是不舍得把她送到那个勾心斗角,波诡云谲的宫里的,他这么千般呵护万般宠爱长大的女儿,是要继续被捧在手心里生活的。
“顾杉,顾蔷。原来树是注定做不成花儿的。”顾杉望着床帘的顶,轻声的说了一句,她的眼泪也在不经意之间滑落了下来。
待她好转以后,她又恢复了如常的日子,像以前一样,学着做着那些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情。
直到陛下开始为梁王选王妃,她的人生命运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宫中早有耳闻,顾家有个女儿秀外慧中,虽然姿色说算不得是倾国倾城,可也算是个清秀的美人儿,况且让众人惊叹的不是她的美貌,而是她所学所会的东西,以及她身上天然而来的雍容华贵的气质。
打眼一看,甚至都要比宫里的娘娘们要有气质的多。
所以,在某一天的黄昏,顾父就被召进了宫里,待他回来时已经过了吃饭的时辰,顾蔷的娘亲还特意为他留了许多饭食,让他回来就能填饱肚子。
可是顾父回来的时候,脸色苍白,双眼无神,任是谁看了都会觉得是顾家要大祸临头了,所以人人都慌了神儿,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顾父老实的把陛下的话说了以后,家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从小一直拿皇后培养的人,现在却被许给了梁王做王妃?!这和原来制定好的路线查的也太多了吧!简直都偏离到没影儿了。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陛下根本没有给顾父选择的权利,皇恩浩荡,他也只能领旨谢恩。
“什么?!”顾杉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手里的发簪一下跌落在地,碎成了好几段,其中有一段正好砸在了她的脚背上,她也是毫无感觉。
“是,是真的……”丫鬟磕磕巴巴的说着,生怕下一秒就飞来横祸。
“父亲呢?”顾杉的声音微微颤抖,说话都有些艰难。
“在姨娘那里呢。”丫鬟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尽量小心的说道。
“走,去姨娘那里一趟。”顾杉起身,跨过了那几段碎了的发簪,往姨娘的院子里去了。
“父亲,女儿来给您请安了。”顾杉进到房间,正眼都没有看顾蔷和她姨娘一眼,径直走过去向顾父施了个礼。
“起来吧。”顾父的眼皮子抬都没抬,看着心情很不爽的样子。
“听说……”顾杉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开口问道。
“嗯,是真的。”顾父艰难的点了点头,说道。
“那父亲是何意呢?”顾杉的声音有些哽咽,她很忐忑,因为她不希望自己被当做一个物件儿一样送来送去的,让她觉得还不如一个猫猫狗狗。
“我有什么办法?这是皇命!是谁也违抗不得的!和陛下作对,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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