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你近几日不要出去了,好么?”陆宛之担心的说道。
“啊?为何?”离月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身子虚弱,再也经不起疫病的折腾了,本身就有毒素残留在你体内,不可马虎,若……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陆宛之皱了皱眉头,认真的与她说道。
“可是,我还想帮您……”离月很纠结,很不情愿的说道。
“你以后帮我的时候多了去了,可这次如果……我真的就没办法救回来你了,况且此事本就劳累,我还要分出心来担忧你,岂不是要更累上几分?”
果然,陆宛之这一番说辞把离月打动了,她不再坚持要去帮忙,却依然坚持要在家里为她们准备每日所需的东西。
其实按照陆宛之的想法,是想把她送回东宫里的,毕竟那里守卫森严,外人根本进不去,疫病也难传的进去。
可离月一再坚持,就是不肯再退让了,陆宛之这才妥协了。
“那你答应我,只能留在这个小院子里,不许出门,不许摘面纱,做得到么?”
陆宛之严肃的对离月要求,尤其是最后一点是她必须要答应的,离月认真的答应了以后,陆宛之这才勉强同意了。
自从出来以后,陆宛之便没再回过东宫,奇怪的是,萧穆然也未曾派人找过她,东宫里密不透风,瞒的严严实实的,竟没人知道太子妃不在东宫。
她出来的时候穿了一件鹅黄的长衫绸裙,因为没有想到会发生疫病之事,便没有带什么衣服。连续穿了这几天,鹅黄的长裙也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原本嫩嫩的颜色蒙上了一层灰,它的主人更是沧桑了许多。
没日没夜的熬下来,陆宛之消瘦了不少,她的眼睛本来就大大的,脸型瘦削,这几天下来,眼窝愈发明显,脸颊也没了往日的光彩,瘦的像是塞了一层薄棉花的骨架。
原本合身的衣裳,竟在这短短的几天里变得松垮了许多。
“太子妃,需要回去给您拿几件衣服么?”云疏看着太子妃不眠不休,不由得心疼了。
“不用。阮娘还有身孕,我们整日在疫病的流民里混迹,若是回了一趟家使得她染上了便不好了。”陆宛之摆摆手,连忙拒绝道。
“您总是考虑别人,什么时候考虑考虑自己啊!”云疏有点委屈,莫名的替太子妃委屈。
“我考虑着呢!青罗与我的身形相似,我穿她的衣裳便是。”陆宛之不在乎的笑笑,她一向对穿衣服这方面没什么特别的要求。
“可是……”云疏还想说什么,但被陆宛之打断了。
“没有什么可是,我是太子妃,听我的。一件衣裳而已,只要冻不到就行了。”陆宛之说道。
“好吧,那我去给你灌个汤婆子来,您先暖着。”云疏见太子妃心意已决,便也不再劝说。
“好,去吧。”
陆宛之点点头,云疏便退下了。
她跪坐在青罗常常用来看书的小桌子后,桌上燃着一盏澄亮的灯烛,蜡烛在灯罩里不停的跳动着,透过画着几支莲花的灯罩,影姿绰约,十分有意味。
见字如面。
春去秋来,又一年的冬天来了。寒冬腊月,数九寒天,一场疫病来的汹涌,幸好及时的被控制住,才不至于才百姓遭受磨难,民不聊生,虽道路艰难,却还走的下去,也一直在往下走,且不会退缩。
永远记得我学过的话:永远做一个好人。
我在努力做了。
然血海深仇,不得不报,机缘巧合,阴差阳错,我得以重生,乃是上天安排,以慰我苦痛之心。
所以,在此路上遇见的所有人,我都不再会心慈手软。
愿你们安好,幸福,快乐。
写完,陆宛之抬手把笔搁置在了笔架上,又起身走向了屋里的一盆炭火旁将刚刚手写的书信小心翼翼的丢了进去。
云疏抱着汤婆子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太子妃望着烧的旺盛的炭盆发呆,脸上的神色说不上来是难过还是失落,可那样复杂的表情下,竟有一丝快乐和期待。
“太子妃,您把什么烧了?!”云疏走进才发现炭盆里火烧的旺盛的原因。
“不小心丢进去一副画,刚刚我画的,不好,裙子啊可惜。”
陆宛之望着跳动的火苗,淡淡的说道。
“您往后靠着着,太近了烧头发。”
云疏将手中灌好的汤婆子塞进了陆宛之的怀里,又往前拉了拉炭盆,使得陆宛之离炭盆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