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皇帝扬言废后的话传到皇后的耳朵里后,皇后只冷哼了一声,一脸的厌恶。随后便卸去钗环首饰,换上了一身素衣去了太后宫里,直直的跪在了太后宫外,自己请罪道,身为皇后,没能尽到皇后应尽的指责,愧对后宫前朝诸位,更愧对列祖列宗,所以自请卸去皇后重任,请太后娘娘另选佳人。
她一跪就跪了一天,太后几次让嬷嬷请她进去她都不肯,太后出来亲自扶也没有用,一副铁了心要被废的模样。太后看着心疼,便传了皇帝来问话。
皇帝一进门便被太后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瞧你做的好事!放着如此贤妻不要,偏偏要那狐媚子!若是寻常的狐媚子也就罢了,你,你偏偏!”太后气的说不出话来,旁边侍奉的嬷嬷连忙上来拍了拍她的胸脯,为她顺了顺气。
若说太后从前对皇帝还有几分偏爱的话,现在就只剩着一丝断不掉的血脉情了。她从小望子成龙的儿子,竟与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做出这等丑事,她几次反对都不成,生生的被伤透了心,所以不大再愿意管他的破事儿了。
可这次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群臣个个上表反对,若皇帝一意孤行,只能惹得君臣离心。况且,舟筠本就是最适合做皇后的人,除了她,别无他人。
舟筠忍气吞声了这些年,一直对皇帝和栾平的事情充耳不闻,这次栾平小产皇帝迁怒她,才楞是让一个淡如菊的清净人气成这等模样。
“母后,您一向是不管这些的。”皇帝略略思考,回答道。
“呵,再不管,这后宫就要变天了。”太后冷笑,她越发觉得她这个儿子不像从前那般了,现在仿佛一个陌生人。
“……”
舟筠一直没说话,就静静的听着这母子二人争执,她听的久了,有些疲惫,也有些不耐烦。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因为皇帝和栾平的事情忍够了,所以才自请卸去皇后重任的。其实没人知道的是,她从来都不愿意做这个皇后,只因为她是前丞相之女,为皇帝登基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作为回报,太后把她扶上了皇后之位。
没人问过她是否想做,更没人问过她是否喜欢那个人。就这样,她被一顶轿子送进了宫,从此以后再也没能出去过,困在这深宫里,失去了自由。
舟筠一向就是个淡漠的性子,对什么事儿都不关心,但表面上却可以装的热络,知世故而不世故说的就是她了。太后当初不仅是因为前丞相舟越宁的功劳,还有她这么个性子,简直不能再适合宫里了。
若是不做皇后,她也许就在江南水乡,黄烟大漠,蜿蜒山林里寻着自在的日子过了,可这皇后的身份,就如同一个枷锁一般,牢牢的禁锢住了她。她一直在等今天这个机会,终于让她等到了,她压根就不怕废后,巴不得赶紧废了她,远离这恶心人的皇宫,眼不见心静。
自从做了皇后,她一点儿都不快乐,整日里郁郁寡欢,还要强装出贤惠端庄的模样,母仪天下。“真的,真的太累了……”舟筠听着母子二人没完没了的争吵,蹙着眉头,闭上了眼睛。